第38章碧原州

    狂风呼啸,捲起碧原洲上枯黄的草屑。
    阿穆尔代立於高岗之上,羊皮大氅猎猎作响,露出內里精壮的青铜身躯。
    骤闻大祭司之言,阿穆尔代眯起鹰隼般的眸子,盯著大祭司。
    “长生天?大祭司,你可莫要誆我!”
    “我的海东青告诉我,敌人只有几万人,我们有八十万人!八十万对七万,优势在我们!”
    作为碧原洲的新王,阿穆尔代自认为是草原上的骏鹰,就该翱翔天际,对部落里的老古董早就看不惯了。
    如今得知大夏空虚,觉得这是从大夏手中爭抢地盘的好机会,所以不顾大祭司阻拦,执意带著部落里的青壮出兵。
    看著年轻的王,大祭司浑浊的眼睛中闪著不安。
    “王啊!大夏太过於恐怖了,他们有看不见边际的地盘,我们碧原王朝不过刚刚兴起……”
    “够了!”阿穆尔代呵斥一声,双手高高举起,眼中闪著狂热。
    “你们这些老古董,只知道念叨长生天!”
    “可你们知道吗?南边的夏如今正四面受敌,这正是苍狼子孙开疆拓土的好机会!”
    后方传来战马的嘶鸣。
    八十万骑兵如潮水般在草原上涌动,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。
    阿穆尔代眯著眼,似是很享受这万马奔腾的场面。
    高举著双手,呼和道:“苍狼的子孙们啊!上南边去,那里有数不清的食物,美酒,女人!”
    “那些孱弱的南人不配拥有那些东西!”
    “去征服!”
    “去掠夺!”
    “噢!噢!噢!”
    “阿穆尔代!”
    “阿穆尔代!”
    “王!王!王!”
    一群草原骑兵挥舞著手中弯刀,嘴里呼和著阿穆尔代的名字,眼中燃烧著对於掠夺的渴望!
    阿木尔代举起斧头,嘴里大喝道:“儿郎们!隨我去斩去那些夏人的头颅,让他们的女人在我们怀中哭泣!”
    “呜!”
    草原骑兵在阿穆尔代的带领下,开始了衝锋。
    大祭司见状,也知道是不可逆了。
    只能捧著骷髏喃喃:“长生天啊!保护你的子民吧!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云海深处,马蹄声奔腾!
    有夜不收跑到徐达马前匯报。
    “大帅,草原骑兵先动了,已越过黑水河!”
    徐达勒马,观察著远处动向。
    徐达缓缓抬手,整个军阵为之一静,连战马都停止了喷鼻。
    麾下骑兵沉默不语,面罩下一双双眸子闪著寒光,手中马槊也高高扬起!
    “隨我杀!”
    “锋矢阵!”
    一声厉喝,七万铁骑同时动作,甲冑摩擦声如同巨兽甦醒时的鳞片响动。
    最前排的重骑兵放下面甲,马槊平举,槊尖泛起诡异的青芒。
    中军战鼓突然擂响,声浪震得云层四散。
    前方的重骑兵陡然加速,直衝著草原蛮子撞去。
    阿穆尔代还妄图以人数优势围杀徐达的七万骑兵,可双方差距太大了。
    可徐达看著这些草原骑兵,既无甲冑,又无军阵,面露不屑:“碾碎他们!”
    衝锋在前的锋矢阵裹挟著血气,军阵外围浮现一层血色光罩,所过之处草皮翻卷,土石崩裂。
    两股洪流碰撞瞬间,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。
    轰隆!轰隆!
    草原人的阵型像是豆腐般,顿时被碾碎。
    这锋矢阵就像钢刀切豆腐一般,將草原骑兵从中间切成两半。
    阿穆尔代实力还算强,艰难从锋矢阵下存活,身上血肉模糊,显得极为狼狈。
    这位年轻的王者终於露出惊恐之色,他看见自己的亲卫队被马槊串成血葫芦,看见族人的头颅在铁蹄下被踩成肉泥。
    “不!”
    阿穆尔代狂叫一声,身体微微一动,身上破碎的羊皮袄散去,浑身血气勃发,手中石斧朝著那血气护罩砍去。
    轰轰轰!
    儘管接连劈砍,那护罩上除了泛起几道涟漪,別无其他动静。
    反而是,这位年轻王者被反震之力衝击出去,一脸惊骇的看著眼前马蹄高高扬起。
    黑水河畔,大祭司见八十万骑兵连个水也没泛起,就被碾成了齏粉。
    又见阿穆尔代遇险,连忙招呼身边几名祭司出手。
    “伟大的长生天,听从我的呼唤,保佑你虔诚的子民。”
    几人念起咒语,身上冒起阵阵黑烟。
    接著,碧原洲上的水草疯长,开始缠绕徐达麾下骑兵的马蹄。
    徐达眉头一拧,感受著这诡异气息,嗤笑一声:“邪术,可笑!”
    军阵化刀席捲而去。
    徐达本就是打草原出身的高手。如今这些草原蛮子,跟他们前世所面对的相比,实力差了何止一筹。
    刀光过处,黑烟溃散。大祭司的头颅高高飞起,浑浊的眼中还凝固著难以置信。
    那些疯长的野草瞬间枯萎,化为灰烬。
    半响后,战爭结束,被军阵碾过的阿木尔代因有灵神修为,还勉强存活。
    不过现在的他,被几名夜不收用锁链缠绕,在马尾后被拖行。
    不多时,被拖到徐达面前。
    阿穆尔代嘴中吐出几块內臟碎片,惊恐的看著徐达。
    “你…你到底…”
    徐达掀开面罩,冷笑一声:“大夏,徐达!”
    说完,手中一道寒光闪过,这草原上的新王人头落地。
    草原新王的尸体被钉在王旗旗杆上,隨风摇晃。
    残阳如血,照在遍地尸骸上,给这场不对等的战爭画上句號。
    远处倖存的部落民跪倒在地,朝著王旗方向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。
    徐达望著这水草丰美的碧原州,轻声道:“埋锅造饭,明日兵临碧原金帐!”
    “诺!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镇南洞天
    侯君集身上有夏辰旨意,身形刚至关前,就听袖中一道龙吟声响起,法旨落入常遇春手中。
    常遇春破空出现在关外,看著这位玄武门功臣,久久不能言语。
    但侯君集重来一世,整个人身上带了几分洒脱之意,也不管常遇春出生在其后了,微微拱手。
    “常兄!”
    “侯帅!”
    有时候,人际交往就是这么简单,无须太多言语。
    “侯帅,百万青甲兵已在朱能带领下南下了,兵贵神速,南陈之中也有大军匯聚,请侯帅多保重!”
    “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