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亲爹月建国

    喝完碗里的鸡汤,月初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,高兴得眼睛又红了一圈,“自从妈妈不在身边后,我已经有十几年都没喝过鸡汤了,原来鸡汤是这样的味道啊,真香真好喝啊。”
    明明她上一辈子喝鸡汤是家常便饭,可刚才却怎么也想不起鸡汤的味道是怎么样的,直到喝进嘴里,才有了实感,像是在喝世界上最美味的汤一样高兴得忍不住想哭。
    会哭的孩子有奶吃,她说出来了別人才能真切知道她过得有多苦。
    书里的原主就是个懦弱的锯嘴葫芦,在乡下苦了二十几年一句惨也不会卖,找到亲人后还担心自己会给亲人们添麻烦,反过来处处替他们著想。
    即便原书里周鸿洺要给原主找渣男丈夫麻烦,也被原主拦下来,因为担心孩子爹闹出什么事会影响他们三个孩子的未来,所以寧愿忍气吞声也不想连累孩子。
    可她为所有人著想,所有人都不为她著想。
    这回连杨丽英和秦翠华也跟著鼻子一酸,心疼起孩子的苦命。
    “慢点喝,小心呛著,不够还有呢。”
    钟婉琴心里又愧疚又难受,看她喝那么急怕她呛著,赶紧伸手抚摸她后背,一摸上去才发觉女儿的身板骨瘦如柴,隔著衣服摸到突兀的脊椎骨都硌进了她手掌里,心疼得鼻子一酸,又忍不住想哭了。
    喝完汤打开饭盒,白白的大米饭上铺满了菜和肉,月如鳶给她打了两个菜,一个四季豆炒猪肉,一个番茄炒蛋,菜汁泡了上面一层的米饭,又香又入味。
    杨丽英伸头去看饭盒里的菜,看到有蛋有肉的,刚想阴阳怪气的话又不情不愿咽下去了。
    月如鳶这死丫头挺会做面子功夫的,看来是因为她们在场的缘故。
    医院食堂大师傅的手艺不比国营饭店差,喝过鸡汤后,月初寧肚子里有油水了,吃起饭来慢条斯理的,斯文又好看。
    月如鳶还以为她会在邻居面前狼吞虎咽吃恨不得用手抓著吃,丟尽脸呢,没想到她竟然吃得那么斯文。
    “妹妹如果不够吃,我再去买。”
    在邻居嫂子们面前,月如鳶表现得像足一个好姐姐的模样。
    “对不起啊,我是不是了姐姐本来要去逛街的钱,姐姐我不是有意的,害你不能和朋友逛百货商店了。”
    月初寧吃饭动作一顿,立刻卑微给月如鳶道歉。
    杨丽英刚才憋进去的阴阳怪气终於重新有机会说出来了,“嘖嘖嘖,鳶丫头你看看你妹妹,可怜的哟,十几年都没尝过鸡汤的味儿,再看看你天天逛供销社逛百货商场,月月换新衣,年年换新鞋,真是同一个爹妈却不同命啊。”
    月初寧一愣,睁大眼睛不敢置信打量著月如鳶身上的穿著,“这不是资本家小姐做派吗,这传出去可是要被批……”
    “妹妹你误会了!”
    月如鳶打断她,死死咬著下唇,差点没咬出血,“我们全家都是工人,一直秉持艰苦朴素的作风和精神,你別听杨姨夸张化了,我今天是为了帮家里买需要用的日常用品,才和同学约了一起出门的。”
    钟婉琴也意识到越说越严重了,赶紧帮腔:“丽英你真的误会了,如鳶哪有月月换新服年年换新鞋的,那都是旧衣服改的。”
    秦翠华笑出声来:“谁家旧衣服是上月新出的的確良色啊,我们又不瞎。”
    说完目光在月如鳶身上这件裙子上扫了一眼。
    月如鳶捏紧裙摆跺了跺脚,“这件……確实不是旧衣服改的,这是时琛哥哥送我的高中毕业礼物,婶子们误会了。”
    月如鳶嘴里的“时琛哥哥”就是男主宋时琛,如今在邻市军区当营长,日后会飞黄腾达,娶了月如鳶当上副团长,月如鳶生娃之后当上团长,晚年更是副师级退休,嫁给男主的月如鳶日后更是身份尊贵,还被男主宠上天。
    只是没想到月如鳶居然那么早就和男主搭上关係了。
    秦翠华和杨丽英撇撇嘴,都隱约听说月如鳶在部队处了个营长对象的事,对方等级还不低,津贴应该也挺多的。
    她们下午还要上工,没过多久就回去了,不过她们两人回到家属院不到半小时,月如鳶故意苛待妹妹的刻薄名声立刻传遍了家属院。
    谁传的,自然不言而喻。
    月建国下午下班回家前,就在厂里接到电话,知道家里迎回了失散多年的亲人,只是没想到他回来后看到家里冷锅冷灶的,竟然一个人都没有。
    最后还是隨便问了个邻居才知道中午发生的事,急急忙忙的就往市医院赶去了。
    中午就传开的那些月如鳶的閒言碎语並没有传进当事人耳中,毕竟谁也不会傻到在当事人父母面前说当事人的坏话,那不是找打吗。
    打听到月初寧的病房后,月建国还没来得及去病房,先被护士抓去交了医药费。
    医生给月初寧开了调养身体的营养粉,又开了证明给月建国,交代他买红给闺女儿每天冲水喝。
    月建国点头应下,虽然还没见到小闺女儿,但认为医生有些夸张了,不过是低血晕倒了,又不是得了什么要命的大病,不需要买那么多东西补。
    以后闺女儿回家了,家里有吃有喝的给她,不需要她一个人那么辛苦自己养活自己了,慢慢不就能养好了吗。
    交完钱去到病房,他最先看到的却是一脸惊喜挽住他胳膊的月如鳶,“爸爸,您怎么过来了呀?”
    月建国严肃刚毅的脸渐渐多了几分柔软,“刚下班,听说你们都在医院,就过来看看了。”
    钟婉琴也跟著笑:“这孩子,都多大了还向你爸爸撒娇。”
    月初寧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床上,就这么看著他们一家三口站在一起,没有人给她说来人是谁,也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。
    就像个外人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