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进医院

    钟婉琴和月如鳶一左一右把昏迷的月初寧架出门的时候,秦翠华正和钢铁厂保卫科长媳妇杨丽英正说著月家刚才的事,就看到了这一幕。
    杨丽英看到昏迷的月初寧人中那一块青紫的淤血,眼睛还翻著眼白,著急忙慌走过来,“哎哟我的天,不是我说你啊钟婉琴,你不待见走失的小闺女儿,也不能虐待人啊,看把小孩儿掐得,看著就只剩一口气了。”
    秦翠华也跟过来,看不下去这两人把月初寧拉拉扯扯弄得更难受,一把將人背到背上:“行了你们这样架著让孩子更难受了,放我背上,我给你们背著去医院吧。”
    “谢谢你了秦大妹子。”
    钟婉琴赶紧把月初寧放到了秦翠华背上。
    杨丽英也跟著一路去了医院,好在她们家属院离医院不远,也就隔了一条街。
    医生带著护士一起进来,护士熟练地给床上的月初寧扎针输液,医生则沉著脸看向三个妇女询问:“谁是病人家属?”
    钟婉琴:“我是,我是她妈妈。”
    “造孽啊,自己生的孩子不好好养就算了,怎么还虐待成这样,你是怎么当孩子妈的!”
    紧接著,钟婉琴就被医生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,还不忘阴阳怪气一边打量她的衣著,一边讽刺她虐待孩子,自己穿得光鲜亮丽,却不给孩子吃喝还常年压迫孩子。
    月初寧有严重的贫血和营养不良,因为营养跟不上,18岁的她,身体发育停滯下来,严重发育不良,这次晕倒是严重低血。
    钟婉琴被训得涨红了脸,但同时又很无辜和委屈。
    孩子这些年都不在她身边,她也不知道啊。
    这时,月初寧终於缓缓睁开眼睛,听到医生正在劈头盖脸批评钟婉琴,著急的给钟婉琴辩解:“医生,你不要怪妈妈,都怪我,我身体差不关妈妈的事,妈妈姐姐对我都很好,姐姐一进门就给我倒了白开水呢,对我可好了。”
    这话一出,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。
    杨丽英阴阳怪气的嗤笑出声,“笑死我了,鳶丫头你怎么做人这么抠门,进门只给你家小妹凉白开啊?
    但凡你进门的时候给她冲杯水,人家也不至於昏迷。”
    又扭头对看起来傻乎乎的月初寧语重心长:“傻孩子,这年头陌生人路过我家门口討水喝都能喝到凉白开,给一杯凉白开就叫对你好的人是得多缺心眼儿啊,你以后长点儿心吧,別吃了闷亏都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    杨丽英对钟婉琴没什么意见,但对这个心眼子多漏成筛子的月如鳶意见非常大。
    因为她一双儿女都被月如鳶这个小心机女撬过墙角。
    大儿子原本谈了个好好的对象,被月如鳶三言两语气跑了不说,儿子还被这个狐媚子几句话迷得晕头转向,她本以为月如鳶和儿子走那么近,还收儿子许多好东西,是想和儿子处对象了,也就不计较之前把儿子相亲对象气跑了的事。
    结果她试探著想上门找月建国夫妇提结亲的事,这狐媚子居然挑唆儿子阻止她,还亲自上门说什么只把她儿子当哥哥之类的妖艷贱话!
    不就是想享受她儿子的好处和追捧,却又吊著她儿子吗,都是女人,她还能看不透这个小狐媚子那点心思?
    女儿也是一样的路数,在学校谈得好好的供销社財务科长儿子对象,也被月如鳶撬走当情哥哥去了。
    秦翠华想起带月初寧刚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一幕,忍不住摇摇头:“钟嫂子,孩子好歹是你亲女儿,你家条件在咱们院里都是数一数二的,怎么忍心让她喝凉白开,当妈可不是你这么当的啊。”
    月如鳶被两个邻居嫂子一唱一和的阴阳下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她委屈的看向钟婉琴,等著她开口维护。
    “都是误会,都是误会。”
    钟婉琴脸上也有些躁得慌,但心里觉得月如鳶没有两个邻居嫂子说的那么多小心思,她们都误会了,她只是心急想给寧寧倒水喝,当时没想到那么多。
    毕竟月初寧是突然间找上门的,她们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一时想不全有疏漏是常有的事。
    杨丽英从鼻孔里“嘁”了一声,“不是我说你钟婉琴,你看你这心都偏没边儿了,你小女儿都成这样了,你还一张开嘴就替大女儿狡辩,你小女儿以后这爹不疼妈不爱的日子,我都能想像得出是怎么个水深火热了。”
    钟婉琴涨红了脸为自己爭辩,“不会的!既然孩子找回来了,我一定会好好对她,所有孩子一碗水端平的。”
    杨丽英讥笑了一声,没再说话。
    秦翠华看著床上瘦瘦一小团的月初寧,瘦得身上的衣服都差点掛不住,空荡荡的像小孩穿大人衣服一样不合身,又看到她人中那一块黑紫的淤血,更是心疼,“谁下手那么狠掐你人中啊,这是想掐死人啊!”
    钟婉琴和月如鳶脸此刻就像两块调色盘,钟婉琴更后悔刚才不该让月如鳶好心办坏事乱来。
    护士看月初寧不住摸著自己瘪进去的肚子,还一直无意识舔嘴唇的模样,忍不住皱眉:“你这妈怎么当的,看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,还在这儿杵著跟人叭叭。”
    月如鳶立刻开口:“妈,要不你就在这儿陪妹妹,我去给妹妹买午饭吧。”
    钟婉琴欣慰点点头,“身上的钱够不够,不够妈这儿还有。”
    月如鳶连说还有,就飞快离开了这里,看样子是一秒都不想多待。
    好在因著邻居还在,月如鳶买饭没有再搞她那些小心思,老老实实在医院食堂买了份饭菜和一大份鸡汤回来。
    满满一碗飘著油的鸡汤端到月初寧面前,她手快过脑子,接过来就迫不及待把头埋到碗里喝起来。
    曾经她喝的汤全都会事先把上面那层油撇得乾乾净净,从小就被家里养得娇气又挑食,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。
    穿进这具极缺油水的身体里后治好了她挑食的毛病,现在恨不得把碗边的油渍都舔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