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二十六块三毛

    儿子被逼到一定程度还是挺有用的,不仅赚来买药钱。
    还能剩一些养家。
    “他老婶,你家小飞打的獾子一共重八十多斤呢,能卖二十多块钱啊!”
    “嘖嘖,二十多块呢!够我家那口子在林场干一个月了。”
    “小飞这次没少赚钱,你也能宽宽心了,暂时不用担心没钱了。”
    “哎。”周桂兰听见几个妇女的话乐得合不拢嘴,有人夸儿子更让她高兴。
    谦虚道:“你们可別夸了,明天还不知道他能不能赚到钱呢。”
    其实她心里想说:明天他不一定会睡到几点呢。
    如果不是亲家看在他们老两口勤快的份上。
    小犊子绝对娶不到辛晓芳那样长得不错还会过日子的媳妇。
    隨口应付村里人几句,走到桌子边拿起侵刀说道:“儿子你歇歇,让妈来。”
    辛晓芳嘴角带笑,这老爷们大钱赚不来,小钱还能赚点。
    这种带干不乾的人最难整,又没法往重了说人家,会影响两口子感情。
    顶多找茬让婆婆揍他一顿出出气。
    今天终於多赚钱了,她走过去刚要夸两句,结果人家递过来一把侵刀。
    “我走累了,得歇歇。”
    楚飞转悠一上午出不少汗,头上还被蚊子咬俩大包。
    辛晓芳眉毛一挑,知道他打啥主意,这会人多不跟他计较。
    接过侵刀往下割肉,平时扒过松鼠和兔子皮,现在收拾猪獾並不难。
    老刘头拿起秤问:“卖多少钱一斤啊?”
    楚飞见眾人都看向他,琢磨一番,伸出三根手指捏在一起说:“卖七毛一斤。”
    梅鹿全是是宝,如今这年头跟猪肉放一起,干活的人绝对会选猪肉。
    吃的就是油水,缺衣少食的年代,是肉就不会便宜,肥肉更贵。
    屯子里的男人都懂行,猪獾肥,人家卖的价格真不高,有人商量道:“这玩意有点腥臭和土腥味。”
    “你把骨头搭点吧。”
    “行,乡里乡亲的。”楚飞痛快点头,杂食动物的肉好吃,猪獾肉需要多放佐料和辣椒。
    不过它和狼獾一样,獾子油没用,切到瘦的地方用骨头当搭头卖。
    辛晓芳瞪他一眼,这货果然去数钱了,幸亏初中毕业识数,不然她都不放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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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纯肉三十四斤,卖了三十斤,加上內臟一共卖了二十六块三毛钱。
    就这点肉,先到先得,基本上一家只买二三斤,多了放不住会坏掉。
    脑袋和一些骨头给帮忙的老刘头吃,人家也买二斤肉。
    收尾工作交给媳妇和妈妈处理,他把钱往兜里一揣,拎著肉回家放菜板子上。
    进屋把枪之类的东西锁在箱子里,舀些开水冲好苞米麵,拿进仓房给二驴搅拌草料犒劳人家。
    又拎起胶皮餵的罗到井边摇軲轆把打水餵驴。
    听见大门外传来哭喊声,抬头一看,他老闺女提著裤子跑回来了。
    哥哥的裤子穿时间长了,那鬆紧带没多少用,一跑就掉。
    球脸上没眼泪,小手往南一指,带著哭腔告状:“狗剩子追著嚇唬我!”
    楚飞通过他俩个头能想像到,跟二驴追兔子差不多,只是这兔子变成自己老闺女了。
    他皱著眉问道:“你哥呢?”
    不提还好,一提,球流眼泪了,像小大人一样摆手道:“不靠谱啊!”
    “又跑啦!我再也不跟他好啦!”
    哪有这样当哥的?遇到狗剩子就害怕,把她气够呛。
    “別哭了,等哪天爸削他给你出气!”楚飞敷衍一句,不是打狗剩子是打胖墩。
    心里也清楚,他那儿子轻易不急眼还抗揍,打了也没用。
    指著屋里显摆道:“看看这是啥?”
    球擦下眼泪,进屋像小猫一样扒著锅台往上一瞅,惊呼道:“哎呀!是肉!”
    她马上不哭了,又擦下眼泪確定自己没眼,咽下口水期盼的问道:“今天吃吗?”
    楚飞豪气道:“一会都燉了给老闺女吃!”
    这回答让她开心,眼里都有光了,“嘿嘿”傻笑著在屋里转圈。
    嘴里夸著爸爸好,哄得他爹脸上全是笑意。
    她心里却有些急切的想妈妈快点回家来做饭。
    要知道这顿肉她可惦记好久了,嘴角开始淌含拉子了。
    “以后咱家隔三差五就吃肉。”楚飞摸著闺女的小脑瓜,並没有夸大的说。
    球点头,昂起小脑瓜哼道:“那我以后都不用去前院偷偷闻了。”
    其实憋著小嘴,心里挺憋屈的,小孩更要面子,同龄人有好吃的她没有。
    感觉在小伙伴面前抬不起头来。
    楚飞受不了女儿这幅模样,心疼的抱起来逗弄著。
    在前院的婆媳俩收拾完桌子,跟屯子里人嘮会嗑才高兴的往家走。
    辛晓芳收起笑脸提醒道:“钱不能放他兜里啊。”
    那人爱出去喝点小酒,钱大手大脚,看不住肯定会没。
    家里不富裕,他居然偷偷攒钱买把枪,谁家大人能干出来这事?
    关键他还不去打猎物。
    而且还会藏钱呢。
    这回有钱了不一定还会买啥呢!
    算计不到就受穷,公公有病了都没钱买药,这就是现成的例子。
    她们必须把钱攒起来。
    周桂兰非常认可儿媳妇的话,赞同道:“等吃完饭了我管他要。”
    “他不能给呀!”辛晓芳了解楚飞,有点整不了那个滚刀肉。
    “不给?”周桂兰一摆手:“抢他就完了!还反了天了!”
    儿子如果办正事,揣多少钱她不管,可是那小子没正事好吧。
    婆媳俩嘀嘀咕咕回家放下猪獾皮子开始做饭。
    楚飞没閒著,用侵刀往下刮多余的脂肪,皮子需要处理乾净才能卖。
    烟燻鞣製拉伸之后价格更高。
    楚建军背著蘑菇回来进屋喝口水,看向皮子问:“在哪整滴?”
    边境地区,成年男子都是民兵,他经常玩枪,集体狩猎打到过大型野兽。
    对於三只獾子不稀奇。
    更不会像女人那样一惊一乍的。
    只是好奇出去一上午就能遇到仨,挺有狗命的。
    “采蘑菇遇到的。”楚飞不愿意多说。
    楚建军不信,儿子长大了不用多问,他转身到院子里晒蘑菇。
    基本上全是榛蘑和少量大腿蘑,这两样好吃,特別是用榛蘑燉小鸡非常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