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使团遇刺

    作为皇帝的爪牙,暗卫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快,
    陈四在得到徐安的吩咐后,马不停蹄的开始著手安排这场特殊的 “刺杀”,召集了数十位暗卫中的精锐,將任务细细交代一番,便悄悄潜入大离境內一处偏僻的山谷,这里是大离使团返程的必经之路。
    他们提前在山谷两侧的树林中设下埋伏,將死囚的尸体换上精心准备的杀手服饰,把从大离世家弄来的信物一一放置在显眼位置。
    大离使团的车队刚踏入山谷,陈四便一声令下,一时间,喊杀声、兵器碰撞声在山谷中迴荡。大离使团瞬间陷入慌乱,护卫们纷纷抽出武器,將皇子和一些官员护在中间,霎时间整个使团陷入一片混乱之中。
    在马车中的凌宇和凌嘉倩面带微笑,显得並不慌乱,凌嘉倩淡然的掀开车帘,对著一名面色阴翳的护卫说道:“动手吧,不必管那些刺客,把皇兄和本宫身边的钉子都清理了,做得乾净一些。”
    “殿下,那些使团的官员?”
    “除了我们的人,都杀了吧。”凌嘉倩面露狠色说道。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护卫右手一挥,使团中数道人影抽出武器,径直衝向人群之中。
    陈四等人也並未真正的廝杀,下手都极有分寸,双方纠缠了大概半个时辰,在伤了使团数人之后,留下一些尸体,转身撤入山林之內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    大离使团惊魂未定,一名侍卫急忙跑到凌宇的马车面前,行礼之后,直接开口道:“启稟二皇子殿下,刺客已被击退,只是我们从那些刺客的尸体上搜出一些东西。”
    此刻还能活著的,大多都是凌宇的心腹,不是心腹的,也属於这位二皇子阵营的人,眾人看著现场身著杀手服饰的尸体和那些触目惊心的信物,顿时议论纷纷。
    凌宇走下马车,脸色阴沉得可怕:“把此事呈报朝廷,交由父皇定夺。”
    使团在大离境內遇刺的消息不脛而走,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大离,皇族使团遇刺,这种事情的发生最近还是在六十年前,在大离境內刺杀皇族,这无疑是对皇权的挑衅。
    朝堂收到使团的消息后,大离皇帝凌天恆当场震怒,要求刑部彻查此案,一时间在整个朝堂掀起了轩然大波,原本就微妙的平衡逐渐被打破,朝堂上下人心惶惶。各大世家也纷纷收敛起自己的锋芒,不愿在此刻去触宫中那位的霉头。
    洛州郊外,静謐清幽的出云寺隱匿於山水之间,梵音裊裊,禪意悠悠。
    寺院的一处凉亭內,一名浑身散发著威严气息的中年男子正与一位年迈的老僧对弈。
    棋盘之上,黑白棋子交错纵横,局势胶著,恰似这朝堂內外的波譎云诡。
    中年男子,正是大离的皇帝凌天恆。他落下一子,打破了长久的沉默:“老和尚,还是你这佛门净地清净啊。朕那几个儿女,没一个能让朕省心的。对於朕那对儿女遇刺之事,有何看法?”
    老僧双手合十,行了个佛礼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陛下圣明,心中想必早有定论,又何必再问老僧这个方外之人呢?”
    凌天恆嘴角微微上扬,带著一丝玩味:“你个老东西,还方外之人?朕当年封你为护国禪师的时候,你那满脸的得意劲儿,朕可还记得。如今却跟朕说起了方外之人。”
    老僧笑了笑,神色坦然:“陛下见笑了。只是老僧佛法尚浅,还参不透这滚滚红尘,难免心生俗念。如今倒是让陛下见笑了。”
    “哦?这世上还有你看不透的?” 凌天恆来了兴致,好奇地问道。
    “大千世界,无穷无尽,无奇不有。若老僧真的什么都看透了,那这寺院大殿中的金身,怕就该换成老衲了。自然,这世间诸多事,老僧也看不透。正如陛下所言,老僧也想不明白,二殿下为何会在此时以身入局,迈出这一步。” 老僧神色平静,眼中却透著思索。
    “老二这孩子,母族势弱,没什么势力能支持他。平日里总是一副风轻云淡与世无爭的样子。倒是朕的那位女儿,一向足智多谋,他们在此刻入局,怕是大周那边有人帮他们,而他们自己也按捺不住了。” 凌天恆微微皱眉,眼中闪过一丝忧虑。
    “他们在这个时候动手,恐怕与此次大周之行脱不了干係。倩儿这孩子聪慧过人,不会贸然行事。从传回来的消息看,这两个孩子怕是打算对世家动手了。” 凌天恆继续说道。
    老僧闻言,脸色骤变:“二位殿下要对世家动手?”
    凌天恆满脸无奈,苦笑道:“是啊。朕的四个儿子,老大、老三和老四,母族皆出身世家。老二若是不对世家动手,他根本没有机会坐上太子之位,就算是朕,也难以改变这局面。”
    “当年先帝与世家纠葛太深,朕登基之时,根基尚浅,便想著暂且搁置此事,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了现在。如今想要对他们动手,已是困难重重了。老和尚,你觉得朕的四个儿子,谁最適合当太子?” 凌天恆目光紧紧盯著老僧,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。
    老僧缓缓摇头,神色凝重:“这是陛下的家事,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。还望陛下莫要为难贫僧。”
    凌天恆微微皱眉,脸上闪过一丝怒容,將手中棋子重重扔进棋盒,站起身来:“你个老东西,朕问你些事,你总是推三阻四。国事不愿说也就罢了,家事也不肯开口。朕留你这么多年,要杀早就杀了,还会留你到现在?”
    老僧无奈地笑了笑:“陛下切勿动怒。既然陛下非要老僧说几句,那贫僧就斗胆说些僭越之言。若有不当之处,还望陛下权当老僧糊涂之语。”
    “说吧,朕恕你无罪。” 凌天恆重新坐下,神色稍缓。
    老僧站起身,恭恭敬敬行了个佛礼:“对於诸位皇子,陛下自然是最为了解,老僧不敢妄加评判。陛下一时难以抉择,想必是几位皇子皆是各有所长,让陛下难以定夺。但老僧认为,既然都是陛下的血脉,不妨给他们一个公平竞爭的机会。”
    凌天恆转过头,死死地盯著老僧,眼神中透著一丝深意:“皇子爭储,你可知会给大离带来多大的乱局?”
    “就算陛下不让他们爭,他们就真的会放弃吗?老僧只是觉得,与其暗中爭斗,倒不如將此事摆在明面上。” 老僧表面上风轻云淡,额头上却已布满汗珠。
    凌天恆摆了摆手:“说下去。”
    “没了,老僧想说的就这些。”老和尚应道。
    “没了?你个老东西,真是狡猾,又在朕面前耍心眼。”
    “陛下还请体谅贫僧。贫僧虽年事已高,却还想多为佛祖宣扬几年佛法,实在不想过多捲入朝堂纷爭。” 老僧苦笑著说道。
    凌天恆听后,不禁大笑起来,笑声在凉亭中迴荡,打破了这片刻的紧张氛围。
    “你说得对,都是朕的孩子,朕应该给他们一个公平的机会,就看他们自己抓不抓的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