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 王妃你仗势欺人了?

    暮色里的安王府看著格外的庄严,灯笼被风轻轻吹起,烛火摇曳。
    侍卫们手持长枪,站得笔直。
    许知意在马车上坐了半盏茶,这才缓缓走下来,抬头,望著安王府的牌匾。
    所有的情绪,最后化为一声嘆息。
    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归处。
    这巷子里就只有他们一家,旁边的院子似乎閒置了许久,大门上的红漆都已斑驳,门楣上结著蜘蛛网。
    “嬤嬤,可知王府旁边那一家之前是何人在住?”
    吴嬤嬤朝那家看了一眼,马上又收回视线,凑近了许知意,低声回稟。
    “回王妃,那里之前住著的是太子太傅......那位登基之后,太傅就被查出贪墨,幸好,只是举家流放至岭南,那府邸空了十年了。”
    许知意微蹙眉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    良久,才听见她说。
    “知道了,咱们进去吧。”
    浮生一步三回头,总觉得前太傅府阴森森的,只看著就让人不由浑身发寒。
    许知意淡淡瞥她一眼,“別看了,那府里肯定死过人。”
    吴嬤嬤也不知为何,猛地打了个激灵。
    “太傅的女儿秀外慧中,抄家的官兵欲行不轨,那姑娘性子刚烈,当场撞柱而亡。”
    提起这段往事,吴嬤嬤不由地唏嘘。
    “太傅的女儿当时被婆家休了,还有个几岁的女儿,娘一死,只能跟著太傅一家流放去了岭南。”
    许知意听著,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。
    不等她再细想,前方就传来裴北北的声音。
    “嫂嫂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我听说京城中已婚的女子是不可隨意出门的。”
    说罢,还上下打量许知意,目光中的审视丝毫不加掩饰。
    许知意扶著吴嬤嬤和浮生的手,目不斜视,对她的挑衅恍若未闻。
    裴北北不甘心地追上来。
    “嫂嫂,別怪我说话难听,你是不是背著大哥,与其他男子有染?”
    许知意脚步微顿,眼含笑意,只是那笑並不达眼底。
    “裴姑娘是以什么身份对本妃说此番话的?还是王爷特意派你来谴责本妃的?”
    吴嬤嬤板著脸,目光不善的盯著裴北北,厉声喝斥。
    “大胆,裴姑娘不过就是来王府暂居的客人,如何敢质疑王妃?裴姑娘对王妃的行踪这么有兴趣,难不成是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坏心思?”
    这番话不谓不重,说得裴北北连连后退几步,捂著胸口,一脸受伤的表情。
    “嫂嫂我只是关心你,若有说得不对的地方,你大可直接告诉我,为何要如何羞辱我?”
    许知意面凉如水,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,轻笑一声。
    “此处没外人,裴姑娘这是演给谁看?莫说无人羞辱你,就算有,也请你忍著!”
    见裴北北的面容僵了僵,许知意经过她身边的,轻飘飘丟下一句。
    “还请裴姑娘时刻记住,这里是王府,可不是你家。”
    扶光没忍住,噗嗤笑出声,不屑的上下打量著裴北北,话也说得尖酸。
    “之前没看出来,裴参將竟还有表演的天分,不当戏子真是可惜了!”
    几名副將朝南风院方向走来,一天没见到祁西洲了,他们打算与他討论一下见到陛下该如何回稟安阳军的情况。
    见裴北北眼眶通红,一副被人欺负却极力隱忍的模样,怒从中来。
    “王妃是不是觉得我等都是粗人,便不將我们放在眼里?我们都是与安王出生入死的兄弟,而你,呵呵,不过是后宅的女人。”
    有人拉他一把,示意他別太过分。
    可,裴北北抬起眸,愴然欲泣。
    “二哥,別说了,今天的事都怪我,嫂嫂只是好心教我规矩,我真的没关係的。”
    风信站在不远处,只看著,却没上前来阻止。
    扶光气不过,转身与他们理论,她指著裴北北的鼻子。
    “真没想到裴参將竟是这种小人,明明是你先来挑衅王妃,却顛倒黑白,王妃几时教训过你?”
    裴北北垂下头,低声啜泣。
    他们哪见过裴北北这般委屈模样,印象中的裴北北永远都是明朗、活泼,肆意张扬的。
    她一个姑娘,凭著坚韧不拔的精神,在战场上以一敌十,从不叫苦抱怨。
    受伤时,也没见她像今天这样落过泪。
    “王妃我劝你別欺人太甚!这王府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!马上给北北道歉!”
    几人目光狠戾,仿佛下一刻就会衝上来把许知意撕个粉碎。
    祁西洲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,不怒自威。
    “本王倒不知这王府里,连王妃都做不主?呵,王副將的意思是让谁来当这个家?”
    王副將就是被裴北北称为二哥的男人,个子很高,脸庞黝黑。
    他心虚地后退两步,恭敬的行了礼。
    “属下见过安王!”
    祁西洲不依不饶,直直盯著他。
    “本王在问话,王副將觉得本王这府里,谁来当家比较合適?”
    王副將没出声,悄悄抬头,恶狠狠瞪了一眼许知意。
    都怪这晦气的死女人,要不是她无端寻裴北北的茬,哪会闹成这个地步。
    “属下就是看不惯王妃仗势欺人,北北就是关心一下她,您瞧瞧她那个態度。”
    “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,瞧不上我们这些从北地来的大老粗也正常,可北北好歹也是个姑娘。”
    祁西洲双眼含笑,看著始终不发一语的许知意。
    “王妃你仗势欺人了?”
    许知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继续保持沉默。
    裴北北小跑几步,一下蹲在祁西洲面前,正欲俯在他膝盖上哭诉。
    哪知,祁西洲迅速转了个方向,她一下扑了个空。
    祁西洲牵住许知意的手,语气温柔。
    “王妃,本王很高兴你愿意仗著我的势,本王的王妃自然是不能被外人欺负了。”
    许知意使了很大的力气,也没能將手从他手里抽回来。
    她有些恼怒,轻声骂了句,“狗男人!”
    无白险些破防,赶忙朝一旁走了几步。
    祁西洲也听到了,怔愣之后,大笑几声。
    “王妃饿不饿?陪本王一起用膳吧?”
    旋即他委屈地半垂下眸,使劲捶打了几下双腿。
    “本王这腿,唉,咳咳咳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