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8.第98章 吃过人的狗,食起来够劲!

    第98章 吃过人的狗,食起来够劲!
    作为一个经营粉档多年的捞家,他自然是不相信靓坤会有这么好心的。
    于是当即反问道:“坤哥,大家都不是第一天出来做生意。
    你平白无故给这么大的好处给我,说实话我心里不是很踏实。
    不是我拒绝坤哥你的好意,你有地盘我有货,大家能七七八八谈个合作方案出来,我当然是求之不得。
    不过坤哥开出的条件要是太过苛刻,那也别怪我不肯答应。”
    “快人快语,我钟意你啊!”
    靓坤一拍手掌,随后侧头瞪了边上的阿强一眼。
    “阿强,还傻乎乎站着干什么?客人来了,连茶都不知道泡一杯的吗?!”
    向鱼头标示完好,靓坤当即道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    “是这样的,你也知道,这些年我的粉档摊子支得很大。
    本来生意一直是顺风顺水的,不过这几年酬神没酬好,平白无故招了小人。
    你也看到了,我在油尖旺一代,许多场子几个月都没货出了!
    我也知道你鱼头标十二岁出来跑船,在东南亚一代有不少的门道。
    不如和我合作,介绍一份靠谱的货源给我,我带着你发财啊!”
    鱼头标仿佛陷入了沉默,在听到靓坤这番话之后,低头久久不语。
    知道阿强把茶水递了过来,鱼头标接过热茶抿了一口。
    才给到靓坤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。
    “坤哥,你也知道我船小,经不起什么风浪的。
    混了这么多年,还只是在鲤鱼门一代有些名声,可能我的货出了观塘,别人未必肯买单!”
    “所以才让你和我合作!
    喂,你替我把货源找好,我可以把送货的差事交给你一并去办。
    你放心,和我合作,保证比你现在赚的只多不少!
    等货上了岸,大家谈个合适的价格,你全部出给我,也省得你手底下这票不长眼的细佬风里来雨里去,日后给你惹上什么不得了的麻烦!”
    “坤哥,那这样我成什么了?专程替你跑货的?”
    “你要是觉得这样对你太亏,拉回来的货也可以留一部分在手里嘛。
    到时候我会遵守承诺的,每个月三十天,我匀出十天来,让你在我的场子里散货!”
    靓坤这个条件,显然让鱼头标怦然心动起来。
    他算是一个典型的白粉拆家。
    货从东南亚一代拉回来,都是按品质拆分成几块,出给各社团一些搵白粉生意的粉佬。
    但就算没有自己的地盘散货,导致他的货一直散不出像样的高价,相当于手中的货一直要被人抽掉一份水。
    现在靓坤提出可以把自己的夜场匀出来给自己散货,叫他怎么能不心动?
    靓坤也看得出来鱼头标现在内心陷入了剧烈的挣扎,不过此时的他非常有耐心,安静的等着鱼头标给出自己答复。
    鱼头标总算是开口了。
    “坤哥,这十天时间,包括周末在内吗?”
    “当然!你要是高兴,这十天时间随你来定!”
    “好!不过我有条件!”
    眼见鱼头标松了口,靓坤难以遏制内心的狂喜。
    自从年初那批货出事之后,这是他第一次找到一个肯和自己合作的拆家。
    当即靓坤紧紧握住鱼头标的手,殷切的问道:“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,只要不是太过分,我一定答应!”
    “是这样的坤哥,不是我在揭你的短,你们洪兴的蒋天生定下了不准走粉规矩。
    从去年到现在,你坤哥的货出事,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    和你合作,要承担的风险比较大。
    所以我首先要和你通下气,凡是涉及到大家合伙采购的货源,全程必须由我来负责,你的人不能插手!”
    鱼头标一语说中了靓坤的要害。
    本来他慷慨大方开出这些条件,就是抱着让鱼头标带着自己把新的货源路线踩熟,然后把鱼头标一脚踹开的心理。
    但是鱼头标显然不傻,当即就给出了一个让靓坤无法反驳的理由——他们洪兴有内鬼在时刻盯着。
    对此,靓坤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:“你说的有道理,采购货源这一块,可以暂时交给你全权负责先,我信得过你!”
    鱼头标点了点头,继续是说道:“还有就是,既然坤哥选择和我合作了,那大家要做做做票大的!
    你也知道金三角的双狮地球标,这几年来在世界各地都是硬通货。
    我在东南亚那边混迹了这么多年,做梦都想搞到这种货来尝尝鲜。
    不过我小门小户,这种硬通货人家一直不肯卖给我。
    坤哥你就不一样了,家大业大,要做就做98%的纯度啦!”
    听到鱼头标能搞到‘四号仔’的货源,靓坤当即猛地一惊,身子也不由得坐直了。
    这个年代,任何一个走粉的都知道,金三角的‘双狮地球标’是什么概念。
    号称最高纯度,能达到九十九个百分点的‘金砖’。
    举个例子,十克这种类型的货,哪怕掺了一半的墙灰进去,也能让那些高度成瘾的道友为之癫狂。
    靓坤的眼神开始火热起来,他紧紧盯着鱼头标的眼睛。
    “鱼头标,你是说真的?你真的能拿到双狮地球标?!”
    “我没必要骗你,不是我在这里和你吹水,如果不是没有本钱,我现在都够实力把生意做到台岛那边去了!”
    听着鱼头标信誓旦旦的回复,靓坤不禁哈哈大笑起来。
    笑着笑着,忽然把鱼头标刚才递给自己的那六万块现钞抓起,高高抛向空中。
    一边撒币,一边癫狂状对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的粉仔喊道。
    “喂!你们三个靓仔是我的福星啊!
    起来!都起来捡钱了!我请你们饮茶啊!”
    三个粉仔面面相觑,随后皆不约而同把目光看向了鱼头标。
    鱼头标一边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几个粉仔,一边开口道。
    “喜欢跪是吧?坤哥让你们捡钱听不到吗?!”
    “是!大佬!”
    三个马仔顾不得双膝已经跪倒麻木,跌跌撞撞爬了起来,弯着腰开始拾掇满地毯鲜红的钞票……
    等靓坤笑罢,鱼头标才再度堪堪开口。
    “坤哥,你先别忙着高兴。
    我在泰国有条线,一早就探过口风了。
    人家手里囤了市场价大约两千万美金的‘四号仔’,一直想找个可以长期发展的客户出手。
    不过他有个要求,就是首次交易,他要对方按照高于市场五成的价格把货吃掉,以此来验证对方的实力。
    所以坤哥你是不是好好考虑一下,三千万美金,我只怕两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!”
    显然鱼头标给出的这个数字,叫靓坤也为之一震。
    但很快他就释然了下来。
    反倒是替鱼头标圆起了话题:“三千万美金很多吗?当年我刚接触走粉这一行的时候,一年时候我就赚了一个亿!
    有付出才会有回报,再说了只要是双狮地球标,这批货四千万我都肯去收!
    鱼头标,你报个数吧,这批货我要吃大头!”
    鱼头标尴尬的搓了搓手,答道:“坤哥,我只怕就没有你这份底气了。
    这批货,我最多能吃掉三百万,等哪天搭着坤哥发了财,我才够资格逐步加码。”
    对于鱼头标的回答,靓坤显然并未在意。
    “三百万就三百万,你先告诉我,货多久能运到港岛来?”
    “坤哥,你要搞清楚,我说的三百万不是美金,是港纸!”
    鱼头标底气不足的回应了靓坤一声,随后继续说道。
    “这批货不少欧洲人都在盯着,但没有谁肯高于市场价五成的价格出来谈。
    所以坤哥你现金流够充沛的话,什么时候钱到位了什么时候就可以收货。
    泰国佬还是挺讲规矩的,可以先交六百万美刀的定金过去,然后一手钱一手货,非常公道!”
    鱼头标先是抛出了这批货有不少人在眼热的矛头,逼着靓坤迅速做出一个选择。
    然后在抛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说法,让靓坤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。
    怎么看,靓坤都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    但前前后后吃了那么多次亏,靓坤早已变得谨慎小心起来。
    一听到对方要六百万的押金,靓坤当即摇了摇头。
    “鱼头标,我靓坤在港岛卖了那么多年的粉,也算是小有名气了。
    你回去和泰国那边负责发货的人说清楚,只要货能够平平安安送到港岛,钱我保证一分不少他的。
    做这种生意的,哪有什么交押金的规矩?”
    鱼头标讪笑了一声:“坤哥,其实不交押金也不是不可以,不过刚才你有句话说的不对。
    泰国佬不负责把货运到港岛这边来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地点,是在泰国!”
    靓坤暗暗心惊:“泰国佬搞什么飞机?难不成他想让我带着四千万美金的现钞,搭飞机去泰国和他做买卖吗?
    痴线!他以为是在谈正行生意啊!”
    “那没办法了,如果坤哥你放心的话,可以让我带着现钞,坐船去泰国和那边谈。
    船开快点,紧赶慢赶,四五天就能赶到喽。”
    靓坤紧咬住下嘴唇,暗暗思忖了半天。
    最后给出鱼头标一个答复:“鱼头标,泰国佬一定要选择在他们的地盘交易,也不是不可以。
    不过这么多钱让你带过去,我怕泰国佬那边使诈。
    我有个条件,船必须由我来安排,我到时候要和你一起过去!”
    鱼头标作出一副为难的姿态,答道:“坤哥,刚才大家还说好了,去泰国那边谈生意的事情由我来负责,你不会插手的。
    怎么现在……”
    “我手上的现钞堆在保险柜里快要发霉了,那也不意味着我放心让你带着这些钱过海去和泰国佬谈生意!
    鱼头标,不是我不相信你,我为什么这么做,你心里有数!”
    靓坤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,翻起的眼白,无不向鱼头标透露着威胁之意。
    场面再度陷入一片沉默。
    未了,鱼头标无奈地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“也好!不过我希望坤哥你信守承诺。
    如果你到时候做过河拆桥的事情,我不敢保证这条线路会顺风顺水!”
    “呵呵,出来混一定要讲信用,说分一部分生意给你,我就一定会分一部分生意给你。
    整个油尖旺谁不知道我靓坤最守信用,你放一万个心就好!”
    在鱼头标最终选择了妥协之后,靓坤再度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笑脸。
    他热情的把手搭在鱼头标的肩膀上,两人促膝长谈,等到鱼头标领着手底下三个马仔出门的时候,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。
    在乾坤影业公司楼下的泊车坪,鱼头标掏出车钥匙,正准备打开驾驶室的车门。
    一个跟在其屁股后面的粉仔快步上前,讨好的对鱼头标说道。
    “阿大,钥匙给我,我来开车就好!”
    哗啦——
    鱼头标把攥在手里的钥匙又收了回去,板着个脸,望着跟在自己身后一字排开的三个马仔。
    肃声道:“站好!”
    眼见鱼头标脸色不对,三个马仔不敢声张,皆是规规矩矩站在鱼头标身前。
    鱼头标二话没说,照着面前的三人,每人抬手就是一个耳光,直扇得三个马仔眼冒金星,却都耷拉着脑袋,不敢和鱼头标对视。
    “冚家铲!让你们来靓坤的场子踩踩底,看看这边的生意好不好做,谁让你们在他场子里散货的?
    你们这群扑街在鲤鱼门巴闭惯了,知不知道今天搞出的事情,就算靓坤的人拉你们去沉海,大佬我也不敢多说半句屁话?!”
    不打声招呼,就去别家社团的场子里卖药,这在江湖中是比插旗更恶劣的大忌!
    三个粉仔自知理亏,但还是不得不出声解释道。
    “阿大,不是那群女仔死皮赖脸求着让我们把药卖给她们,我们也不会做出这种蠢事来啊……
    本来只是在酒桌上玩一玩,谁知道那群女仔瘾那么大,食粉居然能食到癫痫发作。
    不是那个三八在酒吧口吐白沫,我们也不会……”
    “闭嘴!从今天开始,你们三个去疤赖的渔业码头开工!
    什么时候反省彻底了,什么时候再回来跟我做事!”
    “是,阿大……”
    “一会你们自己打车回去,记住,今天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!
    你们三个扑街好自为之,等过段时间我和靓坤把生意谈妥了,有你们回来开工的时候!”
    “多谢阿大!”
    带头的那个黑皮仔面露喜色,知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小惩大诫就过去了。
    于是他非常灵光的把靓坤丢给他们的那些钱拿了出来,恭恭敬敬递到鱼头标面前。
    “阿大,这是你的钱,我们不敢私吞……”
    鱼头标白了其一眼,挨个把三人手中揉得皱巴巴的钞票夺了过来。
    随后又从六万块钱中抽出三张金牛,递到黑皮仔手里。
    嘱咐道:“你们今天虽然把事情办砸了,但总归是替我过来做事。
    这三千块,算是你们今天挨这顿打的汤药费。
    近段时间消停点,屋邨里百多蚊的炮不是不能打,最近不要往油尖旺一代跑了,明白我的意思吗?!”
    “明白!明白!”
    打发走三个马仔之后,鱼头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    最后上了自己的车,驱动车辆,径直往钵兰街方向驶去。
    此时的钵兰街,一家新开业不久的时钟酒店二楼。
    公子俊陪同苏汉泽坐在沙发上,面前坐着几个笑面如的女仔。
    “你们几个今天戏演的不错,明天早上,每人到我这里来领个三千块的红包!”
    几个女仔顿时大笑着拍起手来。
    其中一个娇滴滴的搂着公子俊的胳膊,把脸亲昵的贴在公子俊胳膊上。
    娇嗔道:“俊哥,你是不知道这群观塘来的土包子有多好糊弄。
    我就嚼了口生苏打,这三个衰仔就以为我癫痫发作在口吐白沫了。
    你是不知道当时他们有多蛋散啊,一个两个都拼命的往外头跑,生怕跑慢了,就被靓底下看场子的给逮住了!”
    “就是俊哥,这群衰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。
    就他们那副衰样,还真以为有女人会在酒吧倒贴他们。”
    “就是就是……”
    几个小姐你一言我一语,公子俊只得笑着敷衍。
    随后看到苏汉泽朝自己使了个眼色,公子俊当即起身,左右抱住自己两个契女。
    “行了行了,今天晚上的事情,你们几个谁都不许说出去。
    我先带你们出去吃个宵夜,好好犒劳一下你们。”
    在公子俊领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契女下楼后,不多时,鱼头标如约来到了这处房间。
    进入房间,鱼头标把门锁上,朝苏汉泽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。
    “丧泽,真有你的,把靓坤拿捏的死死的!
    要不怎么说你起家这么快,荃湾那些老板都肯支持你,胆大心细,你这种人活该发财!”
    “鱼头标,先别忙着高兴,我制定的计划,有没有出什么纰漏?”
    “没有,包括靓坤执意要跟船去泰国,也在你的意料之中。
    这个扑街还傻乎乎的要自己搵船过去,他可真是太天真了。
    你放心,到了公海,只要他不是开着航母过去的,我都能搞定他!”
    得到鱼头标肯定的答复,苏汉泽也跟着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。
    旋即他问道:“鱼头标,靓坤今天给你开的价码应该很优渥吧?
    你老实跟我说一说,他开出的条件,你到底有没有动心?”“当然动心了!不过我知道,那些都是假的!”
    鱼头标说着哈哈大笑:“我要有能耐搞到双狮地球标,还过去和他靓坤讲什么数?
    痴线,怪不得他每年都在海上翻船,真搞不懂这种人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。”
    面对鱼头标的调侃,苏汉泽只是摇了摇头。
    正色道:“你错了,泰国那边,确实有两千万美刀的双狮地球标等着靓坤去收!”
    鱼头标愣住了,失声道:“丧泽,不会是玩真的吧?
    不是说好了黑吃黑,你何必真的给靓坤去找一批货?”
    “这个你就不用管了,总之到时候,一切按照我的计划去办。
    我答应你的那份,一分钱不会少你的!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计划赶不上变化,之前和廖志宗定好一周之内将东星掀个底朝天的约定,现在看来得往后搁置一段时间了。
    不过苏汉泽并不担心廖志宗会不爽他的失约。
    他只要廖志宗出面,保证一周的时间内,自己这边风平浪静就可以了。
    在顺势引入靓坤入局之后,苏汉泽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动身前往泰国的事宜。
    他知道靓坤这人不是什么善辈,虽然这个计划自己有十足的把握,但难保逼得靓坤狗急跳墙,到时候临时整出什么岔子。
    一方面,苏汉泽敦促鱼头标抓紧时间,让靓坤准备好钱去泰国收货。
    一方面,他又找韩宾在葵涌那边要了一队水手,准备抢先一步,事先在泰国约定的交货地点蹲点。
    不过在离开港岛之前,苏汉泽还有一桩心事未了。
    那就是动身前往台岛的吉米仔,在翌日打来了电话。
    掌握荃湾那几家a货工厂核心技术的温斯顿找到了,不过这家伙现在被台岛三联帮仁堂的堂主林长禄的人给扣了下来。
    任凭吉米仔过去怎么周旋,对方就是不肯交人出来。
    甚至扬言吉米仔在执意纠缠下去,他们就要让吉米仔好好看看台岛的帮派,是怎么处理社团纠纷的。
    对此苏汉泽只回应了吉米仔一句话——不择一切手段,务必要把温斯顿从台岛带回来。
    七月十一,在苏汉泽动身前往泰国的第二天,远在台岛的吉米仔,此时耐心已经被三联帮的人消磨到了极限。
    毗邻基隆港的某处西南海域上,一艘渔船在漫无目的的在海面上闲逛。
    船舱内,一个中年男子手脚被绳索紧缚,蹲在船舱的角落里,脸上皆是愤慨之色。
    吉米仔解下自己的西装外套,随手丢给了一名跟在身后的细佬。
    随后吉米仔走到这个中年男子面前,深吸一口气,开口道。
    “昌明哥,你们林董都点头同意了我把人带回去,为什么你还是死撑着不肯交人给我啊?
    温斯顿他是我们和联胜的人,你这么做,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?”
    “港岛仔!我劝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!
    这里是台岛,不是你们和联胜的地盘!
    你识相就最好放我回去,一切还有得谈,不然我怕你没命回港岛去啊!”
    怒视着吉米仔,还在大声威胁的这个中年男人,正是台岛三联帮仁堂下面,负责打理a货生意的老板段昌明。
    吉米仔在赶赴台岛之后,第一时间就以金钱开道,找到了段昌明的大佬林长禄,又是拿和联胜出来说事,又是钱陪笑脸的,好不容易说服仁堂这个堂主,让他们把温斯顿交出来。
    没成想铁了心要把温斯顿留在台岛的段昌明不乐意了。
    作为生意人,段昌明和吉米仔一样,都知道这个业内知名的设计师,是一座难以估值的金山。
    于是段昌明索性对自己大佬的话语阳奉阴违,嘴上答应放人回去,背地里却安排人把温斯顿藏了起来。
    面对自己大佬的询问,只说他也不知道温斯顿哪里去了。
    背后打定主意,又准备把吉米仔从港岛逼离。
    面对对方不善的回应,吉米仔还是选择放低姿态,蹲在段昌明面前。
    “昌明哥,我也不是第一天往台岛这边跑了,我实话告诉你,这艘船在我来之前,我就安排它到基隆来接我。
    今天我想走,你是绝对拦不住我的。
    不过我还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,大家讲一讲道理。
    我老板接手了荃湾的工厂,现在荃湾那边还有上千万的订单等着温斯顿回去做。
    这是我们老板接的第一笔订单,如果到了约定期限,我们老板拿不出货来,你猜背后那些金主会怎么看我老板?”
    “关我什么事?你们老板失去金主的支持,了不起叫他带人打到台岛来啊!”
    面对死硬死硬的段昌明,吉米仔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    但还是尽量保持耐心,劝说道:“昌明哥,你不听你们林董的招呼也就算了。
    今天请你务必卖我个面子,你把人交出来,我到时候一定备足礼金,找机会登门拜访,向你谢罪。
    你a货工厂在基隆一代也做得不小,有机会,我甚至会劝说我老板,把南洋那边生意的份额让一份给你,大家都是生意人,这些都是可以谈的……”
    “啐——”
    吉米仔话还没有说完,便被段昌明一口唾沫,吐在了脸上。
    吉米仔神色一沉,默不作声从兜里掏出手帕,擦拭掉脸上的唾液。
    同时一颗心也冰冷到了谷底。
    “昌明哥,真的没得商量吗?”
    “够胆你就弄死我!想让我把人交给你,门都没有!”
    段昌明怒目圆睁,仿佛吃准了吉米仔不敢对自己怎么样。
    吉米仔无奈,只得长叹口气,转头对身后的马仔招呼道。
    “把那个人带进来!”
    不多时,一个被五大绑,身材魁梧的壮汉,便被几个船员推搡着进入了船舱。
    蹲在角落里的段昌明定睛一看,发现这两人不正是自己的保镖吗?
    今天晌午他在基隆北区的大排档用餐,吃完饭之后正准备去工厂例行视察,忽然街边就开来了一台面包车。
    车上下来了一群面生的打仔,不由分说就拿枪指着他们的脑袋,等两人被带上了面包车,当即就被套上了头套。
    摘掉头套之后,段昌明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艘船上了。
    “你抓他有什么用?他什么都不知道!
    干你娘个老鸡掰,我看你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!!”
    段昌明此时心中已经泛起一丝惶恐,因为他看着推搡那两个保镖进门的船员,是带着椰刀进来的。
    吉米仔起身,把手帕丢在地上。
    同时出声问道:“昌明哥,我不想在台岛这块地盘,得罪你们三联帮,得罪林董。
    我再问你最后一句,温斯顿现在在哪?!”
    “你闭嘴了啦!今天你把事情搞大了!
    现在我要是把人交给你,以后我在基隆还怎么混?
    干你娘的!等死吧你!”
    吉米仔此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,他朝后面招了招手,随后一把椰刀就递到了他手中。
    吉米仔转身,甚至连段昌明这个保镖头上的头套都没有取掉。
    挥手就是一刀,重重劈在了这个保镖的脖颈上。
    顿时这个保镖的脖颈血流如注,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,飚了蹲在地上的段昌明一脸。
    厚重的血腥味让段昌明一阵犯呕,但毕竟是厮杀多年的老江湖,这家伙血性当即上来了。
    “好啊!杀的好啊!
    你不要以为杀个人就能吓到我,林北我出来混的时候,你他妈还在地里玩泥沙呢!
    干你娘鸡掰,有种把我一起做掉!
    今天我要是告诉你人在哪里,我他妈就不姓段!”
    吉米仔没有理会段昌明的吼叫,只是将手中的椰刀往地上一丢,往衬衣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渍。
    同时冷漠的对几个跟船的马仔招呼道:“把狗牵进来,剁碎一点!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船舱内的血腥味愈发厚重,一台陈旧的碎冰机,正在嗡嗡作响的打碎着肉泥。
    不少在船舱内开工的马仔,已经忍受不住内心的呕吐,跑到甲板上往海里大口大口吐了起来。
    直到最后,已经没有人撑得住,能再往碎冰机里添加肉块了。
    吉米仔索性解下衣服,拿起一块杀鱼的皮裙套在身上,拾起地上的一块脚掌,往碎冰机里丢去。
    段昌明敢指着灯火发誓,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残忍的场景。
    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吉米仔,此刻比炼狱里的刽子手更为恐怖。
    段昌明只感觉自己的苦胆都要吐出来了,他的精神状态,此时已经处于一种过度惊吓而导致的恍惚状态。
    但吉米仔此时好像没有再肯去搭理他的意思,随着碎冰机停止搅拌,一坨坨肉泥被吉米仔戴着手套从里边捞了出来。
    几条狂吠的狼犬一拥而上,争先抢食着吉米仔丢落的肉泥……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还不算完。
    段昌明麻木的蜷缩在墙角,不敢再去看吉米仔一眼。
   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吉米仔忽然喊了自己一声。
    段昌明一个哆嗦,发现船舱内已经被清理干净。
    方才两条嗷嗷叫的狼犬,此时也不见踪影。
    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精瘦的船员,蹲在地上奋力切割着一块块狗肉。
    一张方桌被抬到了段昌明的面前,方桌上面,一个铜制火锅正咕咚咕咚冒着热气。
    吉米仔端过一盘狗肉,拉过一条椅子,坐到了段昌明跟前。
    一脸平静的看向段昌明道:“昌明哥,我们港岛那边呢,食狗肉是犯法的。
    所以平时有人想吃份热乎的狗肉,还得提前专门去九龙城寨预定位置。
    今天你有口福了,这份锅底,是我特地从龙江饭店带过来的,包括这条狗,也是我从九龙城的狗场精挑细选出来的。
    尤其是吃过人肉的狗,味道更加够劲,一会你尝尝就知道我说得没错了!”
    说着吉米仔拿起筷子,将盘子中的狗肉稀里哗啦全部倒入滚烫的锅底之中。
    火锅内的汤汁溅起,当即在铜壁上激起一阵氤氲的雾气。
    底料特有的香味顿时在船舱内弥漫开来。
    段昌明只感觉喉头一堵,随后胃部一阵痉挛,只感觉一只无形的巨手从自己喉咙伸了进去,要把自己的胃硬生生拽出来一般。
    哇——
    只可惜,他什么都吐不出来……
    数日后,泰国曼谷港。
    作为东南亚最为重要的航运枢纽之一的港口,即便是深夜了,曼谷港依旧处于一副忙碌的光景之中。
    嗡——
    随着一艘悠扬的汽笛声,一艘远洋巨轮缓缓驶入港口。
    苏汉泽乘坐在一艘飞艇上,无奈的捂住了耳朵。
    飞机正坐在飞艇的驾驶位上,脸上神情平静,似乎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。
    他早先跟随鱼头标走粉,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泰国了。
    “飞机,过来!”
    苏汉泽坐在船尾,朝飞机喊了一声。
    飞机当即起身,走到苏汉泽跟前。
    木讷的询问道:“泽哥,有什么安排吗?”
    “知道我为什么在你坐镇上海街的情况下,还把你叫到泰国来吗?”
    飞机干脆的摇了摇头。
    “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泽哥你怎么安排,我就怎么做!”
    “很好,你听好了。
    你以前的大佬鱼头标,现在正在码头那边,替靓坤和一票泰国佬收货。
    你也知道,我这一票,做的是黑吃黑的买卖。
    不过一会有件扎手的事情,需要你去办妥!
    在安排你去办这件事情之前,我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,万一到时候你不同意,我不会为难你。”
    飞机用力的点了点头:“泽哥,没有什么征求不征求的,只管吩咐就行了!”
    苏汉泽遥望远方漆黑的海域,良久之后才开口道。
    “我和鱼头标商量好了,泰国佬一旦和靓坤交接完,马上带着货开船出海。
    等出了泰国海域,就在船上动手做掉靓坤。
    到时候按照约定,我会让鱼头标把收到的货全部倒入海里。
    如果鱼头标敢偷天换日,背着我把这批货运回港岛,你就在海上帮我做掉他!
    能不能做到?”
    飞机脸上先是露出一抹诧异之色,紧接着下意识的摇了摇头。
    “泽哥,为什么要做掉鱼头标?”
    “你不用问为什么,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,做掉鱼头标,我会帮你把他在鲤鱼门的地盘照数拿下。
    你在鲤鱼门有根基,好过你在油尖旺一代冒冒失失,没有几个细佬肯服你!”
    苏汉泽说着摸出支烟,漫不经心的点上。
    细看飞机的脸色,已经是一抹病态的狰狞。
    又过去了半个小时,苏汉泽在泰国新购置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。
    苏汉泽都不用摁下接听键,就知道这个电话是刘建明打来的。
    这是一个单线联络的号码,知道这个号码的,只有刘建明。
    摁下接听键,苏汉泽当即询问道。
    “怎么样,搞定了没有?”
    “敏诺已经点完钱了,他对这次的合作非常满意,已经把东星和泰国几个码头合伙人的信息告诉我了!
    现在我准备和他上车,返回巴吞旺区去饮庆功酒。
    你要动手的话,麻烦快一点!
    记得一定要把敏诺做掉,我不想留下这个活口,给我留下什么麻烦!”
    刘建明的语气显然比较焦急,苏汉泽闻言,不紧不慢嘱咐道。
    “你不用担心,我这里是曼谷,如果发生什么大规模火并事件,造成的麻烦所带来的后果我是清楚的。
    你再和我重复一遍,敏诺坐的是什么车?我安排的人马上就会动手!”
    “一台黑色宝马,车牌是白底反光ln4430,你让你的人别认错了!
    一旦出了码头,在市区动枪,到时候会非常棘手!”
    “我知道,你尽量不要和敏诺上同一台车!
    刘警官,祝你好运!”
    苏汉泽说着哐当一下挂断了电话,随后双手插兜,站在船尾看向飞机道。
    “开船,马上去三号货柜那边,和鱼头标汇合!”
    二号货柜站的码头上,刘建明一脸忧心忡忡的靠在一处集装箱上。
    从海边走来的敏诺热情的朝他挥手。
    “刘sir,这边,今晚不醉不归!”
    跟在敏诺身后的,是几个手提密码箱的马仔,正仓促拎着箱子,往敏诺的车队那边赶去。
    刘建明揉了揉苦兮兮的面孔,强行扮出一副笑脸,朝着敏诺走了过去。
    装作不经意间询问道:“怎么样,替你搵的这个老板,还够实力吧?”
    “哈哈!你早说要买货的是靓坤,那就不用这么麻烦喽!
    靓坤这个人我是知道的,人傻钱多的那个嘛,听说他这几年翻了不少回船,希望这批货,不要被他沉到海里去才好!”
    敏诺一把搂住刘建明的肩膀,放声大笑了一声。
    随后搭着刘建明肩膀的右手重重一拍:“走!今晚带你去好好领略一下曼谷的风情!”
    刘建明也跟着尴尬的陪着笑脸,趁着敏诺心情大好之际,连忙出声道。
    “领略曼谷的风情还是算了,你也知道的,我是替港岛警队效力的,这次来泰国,是带着老婆过来的。
    我老婆还在酒店酒店等我,我该回去了,否则她该起疑了。”
    敏诺闻言点了点头,倒也没过多怀疑刘建明的动机。
    只是开口说道:“既然这样,那我们电话联系!
    刘警官,托你的福,希望在我们合作的这段时间里,你能帮我把手中的货,卖出一个全新的价格!”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