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一章 布阵之石

    君千殤原先以为自己后退一些便可以躲过,没想到还是有此一劫,他无奈地看著衝过来的容唤,皱眉道:“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,放弃与我的兄弟之情?”
    不等容唤回答,修月的树枝直接从两人之间穿插而过,修月身子一闪而逝,君千殤挑眉弯腰,脚下动作一边,便腾空半尺,正好避过修月从肩膀而过的树枝还有容唤从下而来的踢腿。
    “君公子还有空说话?”一击不中,修月收回树枝,调侃道。
    她心中没有武功功法,出的招数也是杂乱无章,无非是看到的一些,听到的一些招数,所以剑法凌乱,却也因此无跡可寻。再加上一边的容唤趁机配合,竟然也让君千殤有些狼狈。
    容唤忽然將剑尖反转,手指夹在剑身之上,正好挡在身前,君千殤手中一根微不可察的银针直直射来,力道之大,竟然在剑身身上擦出一阵火。
    两人的动作太快,修月还没反应过来,就看到容唤剑尖点地,身子在半空跨越而上,君千殤的五指之间,有一阵阵光时不时闪现,她咬咬牙,准备也衝上去,却不料,容唤忽然手肘点在君千殤的肩膀,君千殤的前腿踢在他的腰侧,而容唤长剑在他的心口,君千殤的银针刺在容唤喉咙。
    眨眼之间,两人之间胜负便已经定下了。
    容唤轻笑一声,將长剑放下来,无奈道:“真是贏不了你。”
    君千殤却摇摇头,双手一挥,银针便不知去了那里,他笑道:“不,若是生死之战,定然是我死。”
    容唤上前一步,拍了下他的肩膀,“那我也定然不会好受。”
    说罢,他看向一边站在不知所措的修月,挑眉笑道:“什么时候学的功夫?”
    “我没有学,”修月耸肩,“我只是感受到了你们內力流转,自己运用了一下。”说著,她还顺手將树枝折成三段,使劲扔到了远处的柴火堆里面。
    听到修月的话,容唤脸色微变,却又立马恢復原样,不动声色地看向君千殤,嘴上却是对修月说:“既然如此,那么以后我便教你吧。”
    君千殤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,解开一直系在腰间的小葫芦,打开喝了一大口,扭头对修月道:“天色已晚,我就不再打扰了。”
    他走到原先扔剑鞘的地方,將剑鞘交给容唤,这才转身离开了。
    “君公子这是怎么了?”修月疑惑地走过来,问道。
    容唤眸子渐深,开口道:“天色已晚,我们这边动身吧。”
    不夜城的地势很是复杂,因为靠在不夜山附近,所以整个城市便形成了一个外围都是小屋子,只有不夜山一侧出现了高大房屋,修月要布置玉石的地方,原本都是一些鱼龙混杂的地方,虽然容唤已经找人去掩盖了,但是修月还是不放心,加上要加持阵法,自然要在晚上走一趟。
    夜色已经深了,月掛中天,有敲钟人一声声说著时辰,声音从寂静的深夜传向远处,在一条条小巷之中迴荡著。
    容唤带著修月从房顶飘然落在了一个破庙一角,站定之后,他才拿出地图,指著前面的一团杂草之中,说道:“就是这里。”
    修月抬头看了身边的破庙,庙宇里面一座神像都没有,只剩下一个佛像的底座还有上香的香炉,但是却早就破败不堪了,想必只是因为不值钱和太重才得已保留。
    破庙里面全是杂草,一团团杂草之中还混杂著各种破碎的衣物和垃圾,看样子,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。
    修月皱眉道:“地图上这里不是一处平地吗?”她又拿出地图確认了一下,上面的確是平整的土地,並没有显示这里有寺庙。
    因为寺庙这种地方,难免会有人来,而阵法事关重大,所以一定要选在万无一失的地方,修月揣摩了很久,才最终確定了地方,却没有想到,这里竟然有废弃的寺庙。
    容唤轻笑一声,指著地图的一角道:“你这是前些年的了,这个庙是去年刚刚修缮的,但是却因为一些缘故废弃了,所以你並不知道。”
    修月满头黑线,无奈道:“你们容府的藏书阁,也该换换內容了。”
    说罢,她便走到刚开始容唤指著的杂草之中,扒拉了两下,果然露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石,玉石成色虽然不太好,但是青玉的质地仍旧让它在暗夜之中发著微光。
    修月一只手附在上面,手指紧紧扣著,另一只手从一边拿出了一个瓷瓶,瓷瓶里面的鸡血还有半瓶,她打开之后,便放在了一边。
    修月盘腿坐在玉石旁边,一张张符纸从袖口之中自动冒出来,每一张符纸都充满灵气地在她身边转动著,修月手中紧扣地玉石开始渐渐发光,玉石千百年来埋藏於地下,经过了一道道天地灵气考验的身体终於展现出原本的力量,它开始自动吸收周围的灵气,一张符纸破碎,碎屑便消失在它旁边,依次而行,足足消耗了五张符纸。
    而此刻,那个原本看著普通的玉石,已经是珠圆玉润,看著便珍贵一场了。
    修月腾出一只手,將一旁的瓷瓶拿起来,缓缓向另一只手中倾倒鸡血。
    鲜血不过刚刚碰到玉石,便被它贪婪地吸收了一乾二净,而它原本纯粹的身体里面,也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纹路,修月心中有数,足足滴了十滴,玉石才终於不再吸收鲜血,周围的灵气也是混杂无章,一会儿是黑色的,一会儿又是纯净的月光白。
    修月將玉石重新放回原下的位子,在玉石要融入土地的那一瞬间,她马上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,那符纸上面的字跡规整圆润,修月用手將符纸生生拍在了玉石之上,速度快到临字竟然差点脱离纸面,最后在空中闪现一下又封印在了石头上面。
    修月闷声道:“封!”
    手中覆盖在玉石之上的符纸便闪光一下,消失不见了。
    於此同时,整个寺庙周围都扬起了一阵风,半天才平息下来。
    修月坐在地上喘了一口气,无奈道:“没想到这里原先留下的寺庙佛法依然在,我强加给玉石的阴邪之气生生被压缩了一半,虽然无碍於大局,但是我总感觉心慌。”
    容唤扶她起来,低声道:“不要多想,尽人事听天命。”
    修月点点头,將瓷瓶收起来,两人准备去下一个地方。
    正准备离开,修月却忽然在门口绊了一下。
    寺庙是没有门槛的,明明是一路平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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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不动神色看了眼容唤,容唤微不可察地点点头,两人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。
    寺庙本来是建立在一处平地之上的,但是后来破败了之后,周围便建立起了一些住的地方,虽然后来人们都搬走了,但是却是有著一道道幽深的小巷。
    小巷两边都是一些残砖败瓦,时不时还能看到几个蛇虫鼠蚁窜过去,不仅如此,因为本身已经进入了大阴日,月光不甚亮,周围便全是一个个不可见的阴影。没有丝毫光亮的黑暗之中,自然是看不清楚周围到底有什么东西的。
    修月刚刚仿佛崴了脚,便让容唤扶著一步步走,两人脚步很慢,好一会儿才终於走到了小巷尽头,修月便抬头回望了一眼,笑道:“差不多了。”
    与此同时,容唤的长剑从身后忽然飞了出去,剑光在暗夜之中破开了一道白昼,直直插在了一个墙壁阴影之处。
    除了长剑没入砖瓦的声音,还有人衣物撕裂的声音。
    修月大声道:“出来吧。”
    脚步声渐渐响起,一个身影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来,那人的左肩流著血,胸口自肩膀的衣物都碎裂了,看著狼狈,但是却丝毫没有狼狈之意。
    “你是谁的人?”容唤冷声问道。
    男子没有回答,睁开眼不咸不淡地看了眼修月和容唤,忽然从两腿侧边拔出两柄小匕首,朝著两人冲了过来。
    既然不回答,那便战吧,容唤放开修月的肩膀,也冲了上去,而原本看似崴脚的修月,却脚步轻快地从缠斗的两人身侧走到阴影处,將容唤的长剑拔出来,说道:“容唤!”
    容唤一个闪身,正好腾出空隙,修月闷哼了一声,隨即將长剑甩了出去。
    和长剑一起飞出去的,还有两张符纸。
    容唤伸手接住长剑,终於不再一味的防守,长剑和匕首刀剑相接的光时不时在夜色之中迸发出来。
    两张符纸並没有隨著长剑的轨跡过去,而是勾出一个螺旋的轨跡飞往男子身边,男子正与容唤打的难捨难分,根本无心照料,正好被那个螺旋的轨跡笼罩在內。
    两张符纸骤然分开,一张在男子胸前,一张在他身后。
    修月默默念著咒语,双手缓缓合十。
    两张符纸便隨著她的双手慢慢接近。
    男子闪身躲过容唤的长剑,想要摆脱符纸,但是却无济於事。
    他咬牙受了容唤一剑,直接伤在了右臂之上,但是趁著这个机会,他腾出匕首想要砍碎符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