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八章 拨云见日

    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一时之间,修月等人反而一下子閒了下来,修月便每天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教导小衫一些基本的东西,剩下的事情,容唤便都悉数安排了。
    寒柔自从被逐出容府,又在修月安排人的照料之下,过的是十分不好,萧主事似乎一次也没有前去看望,倒是听出了一番树倒猢猻散的滋味。
    根据容唤的调查,最近整个不夜城再也没有出现所谓突然怀孕的女子,风波好像渐渐平缓,剩下那些原本突然之间怀孕的女子,都已经神志不清,流落街头有,一心寻死有,修月愁苦,想了多天的办法。
    这一日,小衫正在院子里面学习符纸的驾驭,小脸哭兮兮的,她伸著胳膊半日了,手指都僵硬发麻了,但是桌子上面那张普普通通的黄色符纸却是动也不动,一点也不给面子。
    她悄悄瞥了一眼远处正在看书的修月,想了想,正准备放下胳膊休息一下,就听见修月的声音:“继续。”
    她只好又咬著牙绷直著手臂,心中默念起来吧,起来吧。
    旁边的春柳虽然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的,心里却明白修月不是常人,一边干活一边看著满头大汗的小衫,也时不时笑两声刺激她一下,倒是十分快活。
    又看了两页书,上面关於鬼胎的说法让修月心中有了些门道,她摇摇脖子准备歇歇,刚放下书,就看到在一边站著,头髮都湿了的小衫。
    修月轻笑一声,缓步走过来,拍了拍桌子道:“有什么感觉没有?”
    小衫摇摇头,委屈道:“这符纸怎么可能飞起来嘛,我什么也感觉不到。”
    说罢,她直接虚脱地坐在了地上,站了半天了,腰腿疼得不行。
    无奈一笑,修月开口道:“看著。”说罢,她左手手指轻轻一点,桌子上面便仿佛捲起一阵风,符纸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,开心地绕在了修月身边。
    坐在地上的小衫惊讶地抬头看著,修月心中暗笑,从怀中又拿出一张,两只手指轻轻夹在中间,在小衫面前一晃,符纸便又凭空消失,而空中,又於半空之中出现一团火。
    这一系列动作看的小衫都惊呆了,坐在地上张著嘴巴盯著修月的双手,仿佛要看看她手里是不是有什么別的东西一样。
    修月轻笑一声,將小衫扶起来,说道:“你先休息一下,下午呢,继续。”
    说著,原本环绕在她身边的那张符纸便又飘然落在了桌子上面,又死了一般一动不动,小衫啊了一声,哭一样的灰溜溜回屋子去了。
    一边的春柳悄悄走过来,小声道:“小姐,会不会太苛刻了啊。”
    修月將桌上的符纸放好,说道:“哪有的事,学什么都需要下功夫,所以啊,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。”
    小衫点点头,低头看了眼桌上的符纸,眉宇之间一丝妒忌的神色一闪而过,最终她低著头乖乖回到一边干活去了。而一边的修月对此丝毫没有察觉。
    每个月都有一天是大阴之天,那一天即使阳光明媚,但是阴气却也会从四面八法开始活跃起来,阴阳调和,天地万物,自然也是这个道理,若是阴气向来只能匯聚於地下而从未能出现在天地之间,那么也必定有一日会出大事。
    明日阴气最重,修月推测,容府那个鬼胎一定会在明日出世。
    活著说,蛰伏了多天,整个不夜城所有的鬼胎,都会挑选在那一日,从一个个无辜女子的腹中凭空出世。
    而想要救活那些女子的性命,活著说让鬼胎离开,修月等人也只有明日那一瞬间的机会罢了。
    修月想起了什么,回头朝春柳喊道:“我有事便出去了,午时不回来,你们呆在院子里面,不要出去。”
    说罢,不等著春柳回答,便自顾自地走了。
    一阵风吹过来,符纸在桌子伤无风自动了一下,春柳看了两眼,最终扭头回到了自己屋子里面,关上门窗也不知在做什么。
    容唤自从上次醉酒之后,特意被修月嘱咐,绝对不可以饮酒,根本不停容唤对千年醉的劲道的解释,一味的觉得就是因为他的酒量不好,容唤为此特意苦恼了很长的时候。
    修月刚刚走进主院的,就看到一边正和君千殤说说笑笑的容唤。
    凉亭之上,正摆著一壶酒和一盏茶,虽然相隔甚远,但是修月也仿佛已经闻到了酒的味道。
    她冷哼一声,一道符纸悄然出现在之间,手指一动,那符纸便又消失在空中,仿佛隱身了一般。
    意隨心动,修月站在远处,眼睁睁看著容唤的酒壶被一股外力拖拽了起来,直直地飞向自己。
    容唤和君千殤原本正在说话,看到自己酒壶飞起来,不过一愣神的功夫,再一看,便已经到了修月的手中。
    她左手手指之间绕著一张符纸,正邀功一样蹦蹦跳跳的,而右手之上,容唤的酒壶便稳稳噹噹在上面。
    修月挑眉一笑,右手微微倾斜,果然,容唤顿时驾驭轻功飞了过来,衣摆掠过修月的手心,她手中的酒壶便又回到了容唤的手中。
    “不是说 不饮酒了?”修月皱眉道。
    容唤笑了一下,看了眼君千殤,说道:“自然是陪著千殤喝。”
    一边的君千殤站起身,坦然地当了这个背锅侠,俯身道:“修月姑娘。”
    不想搭理容唤,修月也走上了凉亭,看了眼桌子上面的棋盘,开口道:“明日是大阴之日,我想在全程布置一个阵法,將所有的鬼胎,在出生一刻,彻底消灭。”
    “全程的阵法,不知修月姑娘有什么想法啊。”君千殤笑著开口,还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茶。
    容唤也走进,將手里地酒壶拿好,生怕修月抢走,皱眉道:“范围这么大,你可承受的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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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修月轻笑了一声,开口道:“自然可以,容府本身就是依山傍水,算是將整个不夜城的灵气都匯聚於此,更何况背靠著一个大阴大凶的不夜山,所以生死两门都在於此,到时候我只需要坐镇於此,便可以了。”
    “可有生命之忧?”君千殤轻声道。
    “无妨。”修月皱眉低声回应,喝了口茶,又抬头看著容唤开口道:“我需要玉石,成色不用太好,但是必须是玉石。只有玉石的灵力,才能將不夜城的灵气匯聚过来,並且支撑鬼胎的诞生。”
    旁边的茶杯被君千殤收起来,不知藏在了宽大衣袖的那里,他笑道:“你莫不是要让容府倾家荡產吧。”
    “自然不用,”修月给了君千殤一个冷哼,继续对容唤道:“这么大就好。”修月指了指君千殤正准备收起来的最后一个茶杯。
    说罢,她便揣揣不安地等著容唤的回答,毕竟虽然成色不用太好,但是毕竟是玉石,在古代,玉石更是富贵人家的专属,虽然容府算是不夜城的大家,但是修月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如何的富贵过,生怕容唤不同意。
    容唤將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,笑道:“晚上便给你送过去。”
    修月却摇摇头,在容唤和君千殤不解的神情中,竟然拿出了一副不夜城的地图,地图之上,分別在五个角落画出了五个圈,她分別指向了这些地方,地图之上旁边还有一些小小的字跡,都是精確到每一个地方。
    “到时候,將那些玉石放在这些地方,最好明日午时之前,然后我去分別检查一下,將提前弄好的符纸放上去,构成一个完整的阵法。”修月停顿了一下,指向不远处一个后院的方向,说道:“我明晚会在后院,最靠近不夜山的地方,借用不夜山的阴气將鬼胎吸引过来,所以到时候,我希望不要有靠近后院,也不要有人打扰我。”
    容唤立马皱眉道:“那你怎么办。”
    知道对方关心自己,修月笑道:“我自然会想办法,放心吧。”
    君千殤端详著地图,忽然问道:“那那个萧主事……”
    “不用担心,”修月將地图塞到了容唤怀里,“萧主事一定会赶过来和我一教高下,或许那个黑袍女子也会过来,这一次,我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。”
    她原本看著便温顺的眼眸之中,忽然爆出一阵光来,那光让人看不真切,却又凌厉异常。
    君千殤还准备说什么,一边的容唤却拍了一下的他的肩膀,给了他一个放心吧的眼神,既然如此,君千殤笑一笑,便也不再说话。
    后院,修月拿出一个瓷瓶,瓶子很大,如同酒壶一样,看著就沉甸甸的,修月狞笑著打开瓶口,几滴红色的液体便不小心溅了出来,竟然是一瓶满噹噹的血。
    旁边的小衫看著那几滴红色的东西,颤抖著问道:“师傅,这不会是血吧……”
    修月回头道:“是啊。”说著,將手指沾了点血跡,伸到小衫面前,笑道:“这个血的主人啊,离开的时候是百般不愿意,叫声贼大,让我一刀砍了脖子,你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