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二章 谁暗算自己

    確定春柳却是走远之后,修月才皱眉道:“我並非生病。”
    不用她说,容唤也明白那般的状况不是生病。所以就没有说话,然后盯著她,等著她继续说话。
    修月冷声道:“我在洞里醒来,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挣脱,所以我给自己下咒了。”
    没错,当时的修月根本想不到別的办法,正好手腕上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,她用脚尖费力地勾勒出形状,然后给自己下了咒。这个咒厉害之处在於,若是她濒临死亡,便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,而这股力量消失之后,死亡与否就要看天命了。
    修月抿唇道:“当时我在洞里喊了很久,根本无人回应,所以我就给自己下咒,想要挣脱绳索,逃出去。”
    容瑶听的惊心动魄,伸手握住修月的手腕,说道:“果然,留下了很深的伤口,怕是药留疤了。”
    留疤与否修月倒不是很在意,笑著收回手腕:“无妨,一点小伤口而已。”
    而容唤在一旁看著修月的手腕,眼中有光一闪而逝。
    天色渐晚,容唤虽然不放心修月,却也只能离开。
    等到出了院门,容唤很自然地走到容瑶的身后,真的仿佛一个侍卫一样。
    而屋子里的修月,轻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那上面的余温似乎还在,但是紧接著,她皱起眉来,上次去找梅朵便掉入湖水之中,这次,又是去找她,反而九死一生。
    夜色之中,修月的眼眸明亮十足,她喃喃出声:“难道,真的是她?”
    上次的伤没有养好,这次又给自己下了咒,修月的眼睛慢慢闭住,而意识也渐渐模糊。
    容瑶屋外,容唤听著里面传来妹妹舒缓的呼吸声,心情也渐渐放鬆,他忽然开口:“甲。”
    一个男人骤然出现。
    容唤开口道:“今晚辛苦你一下,替我守著瑶儿。”
    黑衣男子低头闷声道:“在所不辞。”
    说完,容唤便缓缓离开了容瑶门口,而那个甲也逐渐消失,但是容唤直到,他只是隱入了暗处。
    容唤信步走到修月的院子,翻身进去,又以一个利索的翻窗进入了她的屋子,床上的修月正形象全无地伸展著,一条腿来耷拉在床边沿。
    容唤笑著將她的腿放上去,隔著薄薄肌肤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起那几次的触摸,他定了定心神,然后才一笑,翻身到了房樑上面,就躺在一群木头柱子之间,缓缓睡去。
    隔天早上,容唤早早地醒来了,没想到修月仍旧在睡梦中,他轻笑著离开,一切神不知鬼不觉。
    临近中午的时候,修月才感觉自己身上恢復了些力气,推开门走出去,发现春柳竟然不在,肚子有些饿,她走出去准备找点吃的。
    走了没两步,就听见不远处有两个丫鬟在嚼舌根。
    “听说没,那个修月,竟然把容侍卫给迷倒了。”
    “她?哼,怕不是澜婉姐姐没招呼吧,谁不知澜婉姐姐痴心与容侍卫啊。”
    忽然一旁传来一道声音,正是澜婉:“你们在这里嘀咕什么呢?还不去干活。主子的事情,不可妄议知道吗?”
    两个丫头对视一眼,点头走远了。
    眼看著澜婉看向这边,修月立马蹲下身子,让一旁的木挡住自己,等到澜婉不再注意这边才站起身子。
    修月摇头晃脑:“真是祸不单行啊。”
    刚说完,身后就传来春柳的声音:“小姐,你在做什么呢?”
    她回头,春柳手上抱著布匹,看见修月疑惑的表情,解释道:“这是这个月府內赏赐的。”
    那些料子太过艷丽,不是什么大红就是红绿色,她著实欣赏不来,无奈道:“走吧,先回院子,”
    修月和春柳刚刚转弯,就看到在自己院门口探头探脑的寒柔。
    春柳看向修月,眼中闪著恐慌,显然是不知道如何应对。
    修月从怀中拿出一张黄色符纸不动声色藏在袖中,她虽然现在身体还比较虚弱,但是也不至於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。
    心想著,给了春柳一个跟上的眼神,便无所顾忌地走了过去。
    而远处的寒柔看著空荡荡的院门,正疑惑为什么没有人在的,一回头,忽然看到正一脸笑意向自己走来的修月,她心头一紧,害怕地尖叫道:“你,你还活著?”
    这时,修月也已经向她走近,她笑道:“是啊,我还活者,怎么了?”
    寒柔颤抖著后退,最后竟忍不住直接掉头跑远了。
    看著对方那个恐惧的样子,修月冷冷一笑,回头道:“走吧,进去先给我准备点吃的。”
    春柳感觉自己泄了一口气,开心一笑,隨著修月走了进去。
    寒柔一路快跑,跑到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才停下来,那天晚上她被救之后,明明,明明浑身是血,那样的情况,为什么,为什么会还活著,为什么?
    她不可置信地蹲在地上,若是,若是她发现是自己害的她,万一,她不敢继续想下去,她只能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屋子,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。
    美美的享用了一份清淡的不早不晚的早餐,修月坐在石凳上面,双手托著自己的下巴,暖暖的阳光柔柔地照在身上,不一会儿,她就开始打瞌睡了。
    刚一个点头,忽然感觉有什么垂直落下来,她骤然抬头,眼神中充满警惕,是春柳。
    修月的眼神太过具有侵略性,她忍不住后退瑟缩了一步,颤颤巍巍开口道:“小姐,那个,你要是困了,你就回去睡吧。”
    看到是春柳,修月便又恢復了迷迷糊糊的状態,点点头,又趴在桌上睡著了。
    春柳想起修月刚刚凶狠的眼神,犹豫著没有再一次叫醒她,只是回到小屋子里面拿出一件披风,轻柔地披在她的身上。
    中途的修月醒了一次,但是她也只是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,然后倒头就睡,而这一睡,竟然直接睡到了明天早上。
    醒来的修月终於感觉自己身上有了些力气,活动了一下筋骨,但是身上却还是酸痛无比,她推开门,发现澜婉正站在院门口,大声喊著什么。
    修月走进才听见。
    “你让那个修月出来,那天一声不吭自己去了不夜山,被山神困在了山上,这不一回来,府里的总是接二连三的死。一定是她做的。”
    她看到修月走了过来,声音更大,身后的人开始慢慢不说话,但是看她的眼神更加篤定了那个事实。
    修月看向春柳,“怎么回事。”
    春柳一手抓著门沿,一边说:“那个,昨天,府里的,竟然一下子死了好多,大家,大家......”
    听到这里,修月也已经明白了,很明显,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自己啊,虽然就是那么几个人,但是如何出手还是个问题。
    看了眼院门口一个个来势汹汹的人,修月理都不想理,翻了个白眼说道:“关门。”
    春柳一咬牙,拼命关门,眼看著那些人还想往上冲,修月隨手从一旁的水桶里面舀了一大勺子泼了上去,前面的人急忙往后躲闪,这样一来,春柳顺利地关上了院门。
    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,修月才闷闷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面不说话。
    以为她不开心,春柳走过去问道:“小姐,你不用在意她们的话的,我知道.......”
    修月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,说道:“我只是很疑惑,每次製造恐慌就用这些草草,草草是多无辜啊。”
    一席话,瞬间將心情沉重的春柳逗笑了,“小姐你可真逗。”
    修月点头,自然道:“小姐我可是很可爱的。”
    两人嬉笑了一会儿,修月就趁机跑了出去,她想去调查一下,为什么又出现草木莫名其妙死亡的事情。
    她慢慢悠悠地走到小园,走两步果然就看到了一簇死去的草,走两步看倒一簇,而且死的十分明显,所有的枝叶都蜷缩起来,並且乾枯著,呈现著灰黑色。
    修月点头,看上去的確蛮不详的。
    她忽然走到一边的凉亭里面,因为那里死去的朵最多。
    修月隨后折了一只乾枯的草,没想到那个草在触碰到自己未完全癒合的手腕时,竟然隱隱呈现出兴奋之感,原本乾枯的根茎也想要凑过去。
    修月有些好奇,將纱布上的一些血跡抹在地上的石子上,將那个根茎放在上面,它果然就死死地根植在那个石头上面,並且也慢慢恢復了一些生机。
    修月用石头將它挑开,果然,地上的血跡已然不见。
    她看了眼身边这些乾枯的草木,嘴角勾起一点笑,这才有意思。
    慢慢慢悠悠回到院子的时候,一推门,才发现春柳正唉声嘆气。
    修月收穫颇丰,所以决定逗逗她:“怎么了?思春了?”
    春柳一回头,发现修月回来了,不由皱眉道:“小姐,你不要每次做什么都不告诉我,刚刚看到你不在了,我担心死了。”
    粲然一笑,修月决定不解释。
    刚说完,一旁的春柳忽然探头探脑过来,悄声说:“小姐,澜婉被郡主带走了。”
    “嗯?”
    春柳又重复一遍:“好像因为小姐的事情,澜婉就被郡主的人带走了。”
    修月皱眉,看向主厢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