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章 ：伏击
听到孟越的吐槽，
坐於石桌上首的少女眼睛往上一抬，笑吟吟道：“怎么，你觉得我不是拙道人的对手？”
“没这回事。”
孟越立刻摇头，奉承著道，
“绝剑神捕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，拙道人即使已是中序列宗师也定然不是您老的对手！”
諂媚之意，溢於言表。
旁边眾人闻言齐齐翻了个白眼，露出无语之至的表情。
你们懂什么？
这叫人情世故！
孟越无视了眾人的鄙夷，扫视一周。
面前的少女正是白灵韵，其余几人，分別是鄔正道、陈晟两人以及张龙赵虎二兄弟。
都是他之前认识的。
一个中序列宗师，三个深度污染，一个初始污染。
这样的配置，应该是稳了。
在孟越刚来到宣城之时，在听到拙道人的消息之时，孟越第一时间便悄悄联络了六扇门在此地的驻守人员，把消息传递出来。
摇人！
作为现代人，有事找警察已经成了本能，更何况他本身就是银章捕快，用起这一招来更是驾轻就熟。
“知道就好。”
白灵韵满意点点头，然后解释道，
“北地雪灾，草原部落又有南下的跡象，六扇门的大部分高手都去往了北面，一时腾不出手来，正好接到消息时，我在应天府做事，距离此地不远，便亲自过来了。”
孟越点点头，草原部落一事，他倒是知道一些。
大晋是中原王朝，农耕文明，北邻广袤的草原，之前大晋国力强盛，北方草原的势力一直不成气候。
但二十年前，草原宇文部出了一个名叫宇文忽不木的梟雄，此人十年时间，东征西討，一统草原，成为草原各部落共主。
再其后，宇文忽不木屡屡南下入侵大晋，连年征战，大晋国力因此受损。
也正是在这期间，魔门趁机在南方大肆发展势力，等朝廷反应过来，魔门已经从之前的东躲西藏，一跃而成为庞然大物，已经势大难制了。
说起来，这大晋朝廷也是够倒霉的，国祚不到两百年，本来国富民强，尚算盛世。但经这么一折腾，外有强敌，內有魔门在后面扯后腿，国力瞬间滑落，大不如前。
不然也不至於宣城之內的一个小小家族，就敢这么囂张，早二十年，早被官府按下去了。
“信里说得不清楚，你把情况具体说说。”白灵韵说起了正事。
孟越把自己来到宣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，也把自己怀疑赵家与魔门勾结的猜测说了出来。
“南方是魔门的老巢，赵家与其勾结並非没有可能。”白灵韵沉吟片刻，頷首道，“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孟越咧嘴一笑。
计划他早就想好了。
因为他坐镇童家，使得赵家成立宣武门的打算落空，赵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就像赵景那夜的威胁，只要孟越敢多漏几次面，卖出破绽，赵景势必还会出手。
如果赵家与魔门確有勾结，宣武门一事確有魔门的参与，吸取上次袭击未果的教训，为確保万一，赵景大概率会联合魔门中人一起行动。
这个时候，隱藏在暗处的白灵韵他们就可以出场了。
“这个计划……”白灵韵一时觉得槽点太多，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，“果然符合你的风格。”
简单，粗暴。
“你就说可行不可行吧。”孟越无所谓的道。
“等等……”
在一旁默听的鄔正道忽然出口打断，此时他回过味来，上下打量著孟越，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『催命判官』赵景应该是重度污染层次高手，宗师有望。你……”
以他对於孟越的了解，孟越此人虽然性格跳脱，但不是莽夫、不是傻子，没有一定的把握，肯定不会把自己置於危险的境地。
就等著你这句话呢！
孟越暗暗偷笑，轻咳了声，挺直腰背，在小院中踱了两步，待做足了姿態，才以平静的语气道：
“我服用过道士途径秘药了。”
“我徒隶途径已经达到深度污染层次了。”
“在此之前，咳咳，区区不才，已经经歷了一次赵景的偷袭……”
他没有说出赵景偷袭的结果，但孟越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，结果自然不言而明了。
不过，等孟越话说完，背对著眾人，眼睛半眯，静静站立。
预料之中的粗重呼吸声、惊讶讚嘆声以及纷纷投来的难以置信的目光，却一一没有出现。
这反应不对啊……
孟越凹了半天姿势，却没等到预料中的反应，有些绷不住了，他刚准备转身去看眾人时，
忽然天色一暗，
孟越抬起头来，却发现，一片孤零零的阴云不知从何处飘来，正好笼罩了小院。
原本此时正值中午，日光正盛。此处院落虽然偏僻，但依然能听到不远处长街传来的滚滚车轮声，人来人往的说话声。
但这阴云一经出现，隔绝了阳光，小院之內立刻昏昏沉沉，连院外的车马声、说话声似乎也被隔绝，陷入沉寂。
与此同时，
厚重的阴云中，一道人影跳了出来。
这人手握一柄长剑，凌空而立，目光落在孟越身上，孟越立刻汗毛立起，浓郁到极致的危险感涌上心头。
不好！
孟越警铃大作。
但不待孟越有所动作，不待孟越取过身后用黑布包裹著的长刀，此人长剑对著孟越遥遥一挥。
剑尖先是一点，至简无招，而后迅速扩散，一点星星之火掀起燎原之势。
腾得一声，孟越只觉身周四方皆有火红的剑气浮现。
剑气到处，似乎燃烧了一切，阴云通红，天空通红，院子之中也燃起灼热的火焰，燃烧了空气，燃烧了地面，构成无处不在的火网，直直朝孟越席捲而来。
孟越当即身心一沉，有种当初在牢狱中面对韩见远的感觉。
压抑沉痛、苦痛深埋。
心底不可遏制的升出绝望的情绪，面对遥遥斩向自己的剑气，不想反抗，不想面对。
宗师！
徒隶途径的中序列宗师！
孟越咬了下舌尖，任铁锈般的味道充塞口腔，藉助疼痛感勉强从绝望之中挣脱出来几分意识。
他大汗淋漓著，身体颤抖著，有如关节生锈的机器人般，艰难的抬起腿，迈出步伐。
这步伐蕴含著某种奇妙的规律，步伐一成，
嗡~孟越脑子一震，他的意识似乎透体而出，出现在天地之中，仿佛自身与天地融为一体，与周围的环境融洽与共，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。
人身小天地，身外大天地。
这一刻，孟越通过踏罡布斗，强行沟通了天地。天地间的气流涌入体內，压制了情绪，壮大了精神。
鏘！
孟越手腕一转，长刀落在手中。
“开！”
孟越膨胀了身体，撑裂了衣物，
刀势融合了气势，沟通了天地，迎著剑气狠狠劈出这一刀。
长刀所向，狂风卷携，一道青黑之色的刀芒吐露，霸道、暴烈，有如一道雷霆，间不容髮的撞入火网中。
轰隆！
刀剑撞在一起，霎时狂风呼啸，雷声轰鸣，火焰如雨，簌簌而落，孟越脚下的青石板被烧得通红，能感受到明显的灼热气息。
“开！”
孟越暴喝一声，
身形再一次膨胀，肌肉虬结鼓胀，皮肤哧哧冒著黑气，高达一丈有余，犹如从远古中走出来的巨人。
阔如门板的大刀在他手掌，就像玩具一般，於虚空之中连斩数下，一道道深青色风芒浮现，有如一道道雷霆，在刺耳的呼啸声中落在残破的火网上。
轰隆！
雷声阵阵，狂暴的雷霆將般残破的火网彻底破碎，连同著身周四处的火焰，一一吹灭。
咔擦~
虚幻而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昏暗消去，光明再现，鄔正道等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孟越面前。
孟越眼睛一眯，下意识看向半空处。
火焰，冰雪。
两道身影在半空中不断交错，剑鸣声不绝於耳，激盪著剑气，四下纵横，搅得天空半边是火海，半边是冰雪。
其中一个身影正是白灵韵。
而与她交手的，是一个身穿暗红羽衣的中年男子，其人面容清瘦，一手持剑，一手持符，与白灵韵斗得正酣。
“你出来了！”
鄔正道看到孟越身影出现，语气又惊又喜，
“拙道人突然出现，用符籙困住了你，我们都束手无策，好在你打破了束缚！”
陈晟等人也是目露惊骇。
一位宗师布置的符籙，其威力相当於该宗师的全力一击，孟越竟然这么快，就打破了符籙，从里面出来！
拙道人？
孟越此时才发现，在自己的脚下，正好落著一张黄色纸张，勾勒著复杂的字体，此时正在缓缓燃烧，化成灰烬。
竟然是拙道人！
孟越陡然反应了过来。
六扇门的猜测竟然是真的，拙道人不仅已经晋升为中序列宗师，而且竟然真的转变了途径，而且是徒隶途径！
想到刚才被符籙困住的场景，孟越后知后觉升起几分后怕。
中序列宗师，恐怖如斯！
幸好自己属性大涨，没有第一时间被徒隶的气势压倒，还好自己服用了道士秘药，能初步沟通天地，挣脱束缚，斩出至强的一刀。
不然他人就要真得掛了！
至於拙道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，为什么刺杀他，自然是因为来时他暴露了行踪，被赵家得知，此时正好在赵家的拙道人顺势出手，打算趁此时机將他斩杀。
这念头在孟越脑中一闪而过。
孟越立刻回过神来，他提起长刀，便往院外走去：
“走！”
“走？去哪？”
鄔正道尚还震惊於孟越竟然能突破符籙的束缚，闻言不由一愣。
“去赵家！”
孟越指了指半空中的白灵韵与拙道人，咬牙道，
“这样的动静，赵家必然发觉自身已经暴露，此时不去阻拦，恐怕赵家已经人走楼空了！”
两个宗师交手的动静太大了，赵家一看到就会意识到自身已经暴露和魔门的联繫，就会意识到自己早就被六扇门盯上了。
白灵韵这位宗师出现在宣城就是明证！
这个时候，负隅顽抗已经没了意义，掌握了確凿证据的六扇门肯定不会放过赵家，唯一的出路就是趁此时候，赶快遁逃。
当然，不是闔族遁逃。
按照朝廷与世家的默契，像这种家族之人犯事，讲究首恶必惩，不知者不论。所以只要赵景这些涉事者离开，剩下赵家族人就能倖免。
但这也意味著，如果孟越不及时赶过去，很可能赵景等人就已经逃跑了。
赵景如果跑了，自己的仇很怎么报？
自己的第二个人生目標【击杀一流高手】还怎么完成？
至於拙道人。
想要击杀一位宗师的难度太高了，即使在他们这些人的帮助下，能战胜拙道人，也难以阻止一个曾经是道士途径的宗师逃跑。
即使孟越心头再恨，也不得不先把拙道人记在小本本上，解决了赵景解决再说。
鄔正道等人闻言，也反应了过来，纷纷頷首，眾人跟著孟越一起出了小院，往赵家而去。
……
长街之上，此时一片混乱。
半空中白灵韵和拙道人交手的动静太大了。
虽说宣城武风浓郁，序列武者光是四大家族就有十数位，大家对於序列武者並不陌生，但也从来没有见过宗师交手的场面。
半空中火焰与冰雪交织，天地昏昏暗暗，犹如末世，长街上到处都是慌乱的行人，尖叫声不绝於耳。
好在宗师交手之时，会儘量將气势凝聚於身周，不使之外泄，以保证招式的威力。
因此两人动静虽大，但对宣城的破坏却少，儘管有部分火焰遗落，也被白灵韵以冰雪覆盖，消弭了危险。
赵家的府邸就在宣城北面。
距离长街不远，孟越来得又快，等他赶到赵家的时候，正好看到赵家府邸门口处，几个人正在台阶上站著，遥遥望向白灵韵和拙道人交手的方向。
为首的正是赵景，其身后还跟著几个赵家的序列武者。
赵景看到孟越等人，看到鄔正道等人身上的衣服，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。
“就凭你们几个，也想拦住我？”赵景冷哼一声。
“拦得住拦不住，试试不就知道了。”
孟越咧嘴笑著道，取过长刀，缓缓向前。
坐於石桌上首的少女眼睛往上一抬，笑吟吟道：“怎么，你觉得我不是拙道人的对手？”
“没这回事。”
孟越立刻摇头，奉承著道，
“绝剑神捕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，拙道人即使已是中序列宗师也定然不是您老的对手！”
諂媚之意，溢於言表。
旁边眾人闻言齐齐翻了个白眼，露出无语之至的表情。
你们懂什么？
这叫人情世故！
孟越无视了眾人的鄙夷，扫视一周。
面前的少女正是白灵韵，其余几人，分別是鄔正道、陈晟两人以及张龙赵虎二兄弟。
都是他之前认识的。
一个中序列宗师，三个深度污染，一个初始污染。
这样的配置，应该是稳了。
在孟越刚来到宣城之时，在听到拙道人的消息之时，孟越第一时间便悄悄联络了六扇门在此地的驻守人员，把消息传递出来。
摇人！
作为现代人，有事找警察已经成了本能，更何况他本身就是银章捕快，用起这一招来更是驾轻就熟。
“知道就好。”
白灵韵满意点点头，然后解释道，
“北地雪灾，草原部落又有南下的跡象，六扇门的大部分高手都去往了北面，一时腾不出手来，正好接到消息时，我在应天府做事，距离此地不远，便亲自过来了。”
孟越点点头，草原部落一事，他倒是知道一些。
大晋是中原王朝，农耕文明，北邻广袤的草原，之前大晋国力强盛，北方草原的势力一直不成气候。
但二十年前，草原宇文部出了一个名叫宇文忽不木的梟雄，此人十年时间，东征西討，一统草原，成为草原各部落共主。
再其后，宇文忽不木屡屡南下入侵大晋，连年征战，大晋国力因此受损。
也正是在这期间，魔门趁机在南方大肆发展势力，等朝廷反应过来，魔门已经从之前的东躲西藏，一跃而成为庞然大物，已经势大难制了。
说起来，这大晋朝廷也是够倒霉的，国祚不到两百年，本来国富民强，尚算盛世。但经这么一折腾，外有强敌，內有魔门在后面扯后腿，国力瞬间滑落，大不如前。
不然也不至於宣城之內的一个小小家族，就敢这么囂张，早二十年，早被官府按下去了。
“信里说得不清楚，你把情况具体说说。”白灵韵说起了正事。
孟越把自己来到宣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，也把自己怀疑赵家与魔门勾结的猜测说了出来。
“南方是魔门的老巢，赵家与其勾结並非没有可能。”白灵韵沉吟片刻，頷首道，“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孟越咧嘴一笑。
计划他早就想好了。
因为他坐镇童家，使得赵家成立宣武门的打算落空，赵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就像赵景那夜的威胁，只要孟越敢多漏几次面，卖出破绽，赵景势必还会出手。
如果赵家与魔门確有勾结，宣武门一事確有魔门的参与，吸取上次袭击未果的教训，为確保万一，赵景大概率会联合魔门中人一起行动。
这个时候，隱藏在暗处的白灵韵他们就可以出场了。
“这个计划……”白灵韵一时觉得槽点太多，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，“果然符合你的风格。”
简单，粗暴。
“你就说可行不可行吧。”孟越无所谓的道。
“等等……”
在一旁默听的鄔正道忽然出口打断，此时他回过味来，上下打量著孟越，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『催命判官』赵景应该是重度污染层次高手，宗师有望。你……”
以他对於孟越的了解，孟越此人虽然性格跳脱，但不是莽夫、不是傻子，没有一定的把握，肯定不会把自己置於危险的境地。
就等著你这句话呢！
孟越暗暗偷笑，轻咳了声，挺直腰背，在小院中踱了两步，待做足了姿態，才以平静的语气道：
“我服用过道士途径秘药了。”
“我徒隶途径已经达到深度污染层次了。”
“在此之前，咳咳，区区不才，已经经歷了一次赵景的偷袭……”
他没有说出赵景偷袭的结果，但孟越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，结果自然不言而明了。
不过，等孟越话说完，背对著眾人，眼睛半眯，静静站立。
预料之中的粗重呼吸声、惊讶讚嘆声以及纷纷投来的难以置信的目光，却一一没有出现。
这反应不对啊……
孟越凹了半天姿势，却没等到预料中的反应，有些绷不住了，他刚准备转身去看眾人时，
忽然天色一暗，
孟越抬起头来，却发现，一片孤零零的阴云不知从何处飘来，正好笼罩了小院。
原本此时正值中午，日光正盛。此处院落虽然偏僻，但依然能听到不远处长街传来的滚滚车轮声，人来人往的说话声。
但这阴云一经出现，隔绝了阳光，小院之內立刻昏昏沉沉，连院外的车马声、说话声似乎也被隔绝，陷入沉寂。
与此同时，
厚重的阴云中，一道人影跳了出来。
这人手握一柄长剑，凌空而立，目光落在孟越身上，孟越立刻汗毛立起，浓郁到极致的危险感涌上心头。
不好！
孟越警铃大作。
但不待孟越有所动作，不待孟越取过身后用黑布包裹著的长刀，此人长剑对著孟越遥遥一挥。
剑尖先是一点，至简无招，而后迅速扩散，一点星星之火掀起燎原之势。
腾得一声，孟越只觉身周四方皆有火红的剑气浮现。
剑气到处，似乎燃烧了一切，阴云通红，天空通红，院子之中也燃起灼热的火焰，燃烧了空气，燃烧了地面，构成无处不在的火网，直直朝孟越席捲而来。
孟越当即身心一沉，有种当初在牢狱中面对韩见远的感觉。
压抑沉痛、苦痛深埋。
心底不可遏制的升出绝望的情绪，面对遥遥斩向自己的剑气，不想反抗，不想面对。
宗师！
徒隶途径的中序列宗师！
孟越咬了下舌尖，任铁锈般的味道充塞口腔，藉助疼痛感勉强从绝望之中挣脱出来几分意识。
他大汗淋漓著，身体颤抖著，有如关节生锈的机器人般，艰难的抬起腿，迈出步伐。
这步伐蕴含著某种奇妙的规律，步伐一成，
嗡~孟越脑子一震，他的意识似乎透体而出，出现在天地之中，仿佛自身与天地融为一体，与周围的环境融洽与共，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。
人身小天地，身外大天地。
这一刻，孟越通过踏罡布斗，强行沟通了天地。天地间的气流涌入体內，压制了情绪，壮大了精神。
鏘！
孟越手腕一转，长刀落在手中。
“开！”
孟越膨胀了身体，撑裂了衣物，
刀势融合了气势，沟通了天地，迎著剑气狠狠劈出这一刀。
长刀所向，狂风卷携，一道青黑之色的刀芒吐露，霸道、暴烈，有如一道雷霆，间不容髮的撞入火网中。
轰隆！
刀剑撞在一起，霎时狂风呼啸，雷声轰鸣，火焰如雨，簌簌而落，孟越脚下的青石板被烧得通红，能感受到明显的灼热气息。
“开！”
孟越暴喝一声，
身形再一次膨胀，肌肉虬结鼓胀，皮肤哧哧冒著黑气，高达一丈有余，犹如从远古中走出来的巨人。
阔如门板的大刀在他手掌，就像玩具一般，於虚空之中连斩数下，一道道深青色风芒浮现，有如一道道雷霆，在刺耳的呼啸声中落在残破的火网上。
轰隆！
雷声阵阵，狂暴的雷霆將般残破的火网彻底破碎，连同著身周四处的火焰，一一吹灭。
咔擦~
虚幻而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昏暗消去，光明再现，鄔正道等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孟越面前。
孟越眼睛一眯，下意识看向半空处。
火焰，冰雪。
两道身影在半空中不断交错，剑鸣声不绝於耳，激盪著剑气，四下纵横，搅得天空半边是火海，半边是冰雪。
其中一个身影正是白灵韵。
而与她交手的，是一个身穿暗红羽衣的中年男子，其人面容清瘦，一手持剑，一手持符，与白灵韵斗得正酣。
“你出来了！”
鄔正道看到孟越身影出现，语气又惊又喜，
“拙道人突然出现，用符籙困住了你，我们都束手无策，好在你打破了束缚！”
陈晟等人也是目露惊骇。
一位宗师布置的符籙，其威力相当於该宗师的全力一击，孟越竟然这么快，就打破了符籙，从里面出来！
拙道人？
孟越此时才发现，在自己的脚下，正好落著一张黄色纸张，勾勒著复杂的字体，此时正在缓缓燃烧，化成灰烬。
竟然是拙道人！
孟越陡然反应了过来。
六扇门的猜测竟然是真的，拙道人不仅已经晋升为中序列宗师，而且竟然真的转变了途径，而且是徒隶途径！
想到刚才被符籙困住的场景，孟越后知后觉升起几分后怕。
中序列宗师，恐怖如斯！
幸好自己属性大涨，没有第一时间被徒隶的气势压倒，还好自己服用了道士秘药，能初步沟通天地，挣脱束缚，斩出至强的一刀。
不然他人就要真得掛了！
至於拙道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，为什么刺杀他，自然是因为来时他暴露了行踪，被赵家得知，此时正好在赵家的拙道人顺势出手，打算趁此时机將他斩杀。
这念头在孟越脑中一闪而过。
孟越立刻回过神来，他提起长刀，便往院外走去：
“走！”
“走？去哪？”
鄔正道尚还震惊於孟越竟然能突破符籙的束缚，闻言不由一愣。
“去赵家！”
孟越指了指半空中的白灵韵与拙道人，咬牙道，
“这样的动静，赵家必然发觉自身已经暴露，此时不去阻拦，恐怕赵家已经人走楼空了！”
两个宗师交手的动静太大了，赵家一看到就会意识到自身已经暴露和魔门的联繫，就会意识到自己早就被六扇门盯上了。
白灵韵这位宗师出现在宣城就是明证！
这个时候，负隅顽抗已经没了意义，掌握了確凿证据的六扇门肯定不会放过赵家，唯一的出路就是趁此时候，赶快遁逃。
当然，不是闔族遁逃。
按照朝廷与世家的默契，像这种家族之人犯事，讲究首恶必惩，不知者不论。所以只要赵景这些涉事者离开，剩下赵家族人就能倖免。
但这也意味著，如果孟越不及时赶过去，很可能赵景等人就已经逃跑了。
赵景如果跑了，自己的仇很怎么报？
自己的第二个人生目標【击杀一流高手】还怎么完成？
至於拙道人。
想要击杀一位宗师的难度太高了，即使在他们这些人的帮助下，能战胜拙道人，也难以阻止一个曾经是道士途径的宗师逃跑。
即使孟越心头再恨，也不得不先把拙道人记在小本本上，解决了赵景解决再说。
鄔正道等人闻言，也反应了过来，纷纷頷首，眾人跟著孟越一起出了小院，往赵家而去。
……
长街之上，此时一片混乱。
半空中白灵韵和拙道人交手的动静太大了。
虽说宣城武风浓郁，序列武者光是四大家族就有十数位，大家对於序列武者並不陌生，但也从来没有见过宗师交手的场面。
半空中火焰与冰雪交织，天地昏昏暗暗，犹如末世，长街上到处都是慌乱的行人，尖叫声不绝於耳。
好在宗师交手之时，会儘量將气势凝聚於身周，不使之外泄，以保证招式的威力。
因此两人动静虽大，但对宣城的破坏却少，儘管有部分火焰遗落，也被白灵韵以冰雪覆盖，消弭了危险。
赵家的府邸就在宣城北面。
距离长街不远，孟越来得又快，等他赶到赵家的时候，正好看到赵家府邸门口处，几个人正在台阶上站著，遥遥望向白灵韵和拙道人交手的方向。
为首的正是赵景，其身后还跟著几个赵家的序列武者。
赵景看到孟越等人，看到鄔正道等人身上的衣服，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。
“就凭你们几个，也想拦住我？”赵景冷哼一声。
“拦得住拦不住，试试不就知道了。”
孟越咧嘴笑著道，取过长刀，缓缓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