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2章 你是我的姐妹

    驴二这才明白,为什么严震对鹊儿有厌憎之色,原来鹊儿的父亲是汉奸,但又在驴二面前极力夸奖鹊儿,原来是想让他收下鹊儿。
    驴二对鹊儿大为同情,她的父亲是汉奸,她又不是汉奸,却要背负著父亲是汉奸的骂名,被人瞧不起,甚至为了洗刷汉奸之女的耻辱,不惜成为男人的玩物。
    驴二嘆了口气,说道:
    “鹊儿,就算你想洗掉你父亲是汉奸的骂名,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,別人轻视你,你自己不能轻视自己。”
    鹊儿哭泣著说:
    “二哥,你说得道理我都懂,可是,不这样做,我还能怎么证明自己?”
    驴二道:
    “证明自己是爱国者的方法有很多种,而军统教给你的这一种,是最残酷无情的一种。”
    “不过,我有一点不明白,依军统的冷酷,他们为什么不派你去刺杀你的父亲,这样,既然可以杀死你父亲这个汉奸,又可以让你证明自己是爱国者。”
    “当然,这个办法很残酷,有违人伦,虽然你父亲是汉奸,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,你不能杀他。可是,依军统的冷酷,他们应该做得出来。”
    鹊儿道:
    “军统训练我的时候,的確有这个计划,等我学业有成之后,就派我去刺杀我的父亲。”
    “我在接受训练的时候,我也想著,等我毕业之后,就去杀死我父亲,虽然我不知道我忍不忍心下得去手,但我当时想的是,我一定要下手,只有杀了父亲,才能洗刷我和母亲是汉奸家属的骂名。”
    “可是,还没等我毕业,我父亲就死了。”
    驴二道:
    “怎么死的?”
    鹊儿道:
    “他所在的那支偽军,被日军派去参加武汉会战,在战斗中,被国军打死了。”
    她幽幽嘆了口气,又说道:
    “他死了,一了百了,却让我和母亲,背负著汉奸家属的骂名。”
    “既然不能杀死父亲,来证明我是爱国者,还能有什么办法呢?我只能接受上峰交代的任务,无条件去执行,哪怕粉身碎骨,哪怕牺牲色相,只要军统能为我证明,我是爱国者,我和父亲不一样,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    她说到这里,又用哀求的目光,望著驴二,恳求道:
    “二哥,我知道,您是好人,是正直的人,我跟著您,你肯定不会欺负我,就算您欺负我,我也心甘情愿的接受。”
    “可是,如果您不收下我,严主任就会把我送给別人,別人可不会善待我,我虽然仍然会服从,但我的心中是痛苦的,是不甘的。”
    “二哥,求求你,就当帮帮我,把我收下吧,我保证你不会后悔,我会用生命保护你!”
    驴二微一沉吟,点点头,说道:
    “鹊儿,我可以收留你,但是,有两件事,我要事先说明。”
    鹊儿连忙道:
    “请说。”
    驴二道:
    “第一,我知道,严震派你跟著我,是为了得到对你们军统有利的情报,我会成全你,一旦有关於你们军统的情报,我会先告诉你,再让你向严震匯报,爭取让你立功。”
    鹊儿感激的说道:
    “二哥,我就知道您是好人,我谢谢您!”
    鹊儿说著,从椅子上站起身子,又要为驴二跪下。
    驴二双手把鹊儿扶住,盯著她的眼睛,正色道:
    “我要说的第二件事,就是:你要保持自己的人格,不要动不动就下跪,你是一个人,你不是任何人的玩物,更不是任何人的礼物,你要自重,自强,自立!”
    鹊儿感动的热泪盈眶,身子颤抖,感激的说:
    “二哥,我知道,我知道!”
    驴二继续说道:
    “以后,你和我在一起,你不是我的保鏢,不是我的厨师,也不是我的司机,更不是我的玩物。”
    “你是我的朋友,是我的姐妹,是我的抗日战友,更是我的亲人!”
    鹊儿已经感激的说不出话来,泪水不停的流下来,但却是感动的泪水,欣慰的泪水,幸福的泪水,喃喃的说:
    “二哥,好二哥,好二哥----”
    驴二为鹊儿擦了擦泪水,笑道:
    “好啦,別哭啦,擦乾泪水!”
    鹊儿道:
    “二哥,我可以跟您走了吗?”
    驴二道:
    “严震还有別的事吗?”
    鹊儿道:
    “严主任已经走了。”
    驴二一怔:
    “他怎么走了?”
    鹊儿道:
    “他刚才对我说,让我无论如何想办法,说服你收留我,如果你收留我,就让我立即跟你走,如果你不收留我,是我无能,连你都说服不了,留我在军统也没什么用,就让我不要回军统了,自生自灭。”
    驴二苦笑道:
    “这傢伙,心真够狠的!”
    鹊儿道:
    “这不能怪他,他说得有道理,如果我连你都不能说服,还怎么执行別的任务,让別人相信我?”
    “其实,严主任这个人的心肠虽然硬了些,但他的人品很好,为了抗日,他可以说是鞠躬尽瘁。”
    驴二摇摇头,苦笑道:
    “你还替他说话?”
    鹊儿道:
    “我说得是事实,在军统之中,我最佩服三个人,严主任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    驴二笑道:
    “你佩服哪三个人?”
    鹊儿道:
    “第一位,当然是我的老师,如果不是他,我现在还在牢房中关著,是他救了我,把我保送进军校,又把我招进了济南局。”
    “我感觉,他更像是我的父亲,在我心中,他像慈父一样关心我,呵护我,是我今生最尊重,最佩服的人!”
    驴二道:
    “第二位,是不是就是你那位学长皮长远?”
    鹊儿摇摇头,说道:
    “我虽然也很佩服皮学长,但还说不上最佩服。”
    “皮学长虽然有抗日的勇气,但论个人能力,还是有些欠缺,他之所以升迁的快,並不只是凭能力,而是凭著和戴老板的关係。”
    “我最佩服的第二个人,是我在军校时候的一位教官。”
    “这位教官只教了我不到三个月,但在我心目中,这位教官是最完美,最正直的军人。”
    “当我因为汉奸父亲,被同学们欺负嘲笑的时候,是教官挺身而出保护我,告诉我要坚强。”
    “最让我佩服他的地方,並不是他保护我,鼓励我,而是他英勇的行为,以及抗战的决心。”
    驴二笑道:
    “教官,也就是在学校里教教学生,好像和英勇沾不上关係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