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4章 嬉闹

    第284章 嬉闹
    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    小不忍则乱大谋,高殷抑制住衝动,转提其他事。
    段华秀有些遗憾,说著:“刚刚我见到长鸞入了宫。”
    这话顿时引起高殷的警觉:“韩凤?”
    “是他——”
    段华秀也不知道什么事情,轻轻將身子探了过来,用团扇掩住自己与高殷的半张脸。
    她的声音低沉,告诉高殷什么叫吐气如兰:“虽然穿了侍卫的衣服,躲在队伍中,但还是被我认出来了,他的神色紧张,离去匆忙,出来的方向是仁寿宫。”
    说完这些,她又將身子扭了回去,面上颇有些骄傲与得意,高殷忙不迭回答:“多谢姨姊告知!”
    段华秀笑著说:“我还需要你报答什么呢?有你这份心就够了。”
    高殷羞涩地用指甲颳了刮脸,隨后缓缓伸出手,想要放在轻纱笼罩的光洁玉嫩上,但新的步伐打断了他的念想,段华秀也转过身子,互相看著不同的方向。
    “昭仪——”
    青蕊匆匆走来,附在段华秀耳边,说郁蓝醉了,撒起酒疯,打烂许多东西。
    她说著看向高殷,高殷蹭的起身:“真不像话!我去把她带走,姨姊一一失陪了,真抱歉,我下次再来看您!”
    段华秀笑著说不要计较,都是些外物,让青蕊將他带出去。
    转到事发处,郁蓝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,周围是一地瓷玉玻璃碎屑狼藉,一旁的宫人脸上有伤,应该是尝试叫醒她的代价。
    她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,见到太子来,高兴得谢天谢地。
    有人想上前抱怨,青蕊盯著表情,用眼神制止她们,但高殷没忽略她们的难处:“真不好意思,给各位添麻烦了。”
    他取下珠玉,放在她们手心里,不愿意要的被他死死摁住手,並且回头看向青蕊:“这件事就这样揭过,如何?”
    青蕊看他还在捏宫人的手,低低的嗯了一声。
    “现在只剩下这个麻烦了。”
    高殷走过去,看著醉臥的妻子,还真觉得有点麻烦。
    他想起宫人们脸上的伤,於是先按住郁蓝的腿,將她翻面,再伸手去抓她的腰带衣领,果然引起这醉娘的挣扎,但这样她的手就不会打在自己身上了,除非她故意。
    最后高殷把她扛在肩膀上,郁蓝受激,对著高殷的背后又抓又咬,宫人们胆战心惊地看著这一幕,只见太子向她们摆摆手,要了一件披掛,盖在太子妃身上。
    这样就只能从地上冒出的辫子,才看得出这可能是未来的皇后。
    离开清凉宫的间隙,高殷趁著其他人看不见,冷不丁拍了一下肩膀上的浑圆:“回去了,別闹事。”
    隨后先在侍女们的帮助下,將郁蓝扶上马,自己又乘上同一匹马,郁蓝像是已经醉熟,软软靠在他身上,也没再动弹。
    一直到回去东宫,她都如熟睡了一样,神色由於眉毛紧拧著,充满可爱的疑惑,像是在梦里都想不明白。
    和刚刚一样,高殷搂著她进殿,见到这个样子,郑春华面露惊讶之色,又以袖掩盖自己的不雅。
    “妃醉酒,已醋睡,我扶她进去休息。”
    到了东宫,不太適合那么不给郁蓝面子,而且高殷觉得可汗之女也是公主,值得给她一个公主抱。
    郁蓝的双腿与脖颈被他楼在怀里,他和郑春华在床下可都没有这么打闹过,因此他只能递去一个眼神:“卿卿刚刚在做什么呢?”
    “看些书,正想问您用膳,您就回来了。”
    郑春华彬彬有礼:“那我先去命人准备,晚些给太子和妃送膳。”
    “麻烦你了。”
    郁蓝时不时踢证一脚,忽然伸手抓挠高殷的面庞,高殷顾不上再说话,狼狐地跑向屋內,郑春华看著远去的丈夫,安慰自己:毕竟是他国公主,重要些很正常,如今是太子的关键时期,可不能给他拖后腿。
    自己还要去为他们准备饭食呢!
    高殷將郁蓝丟在床上,赶走所有侍者,闭锁好房门,才回过头来:“你是想做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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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郁蓝扭来扭去,口中咕咕嘟嘟冒泡,迷迷糊糊说:“我要喝水———
    高殷亲自给她倒了一盏温水,把她拉起、餵在口中,看著她像金鱼一样蠕动嘴圈。饮了半盏,忽然见到郁蓝抬起头来,双目炯炯有神,口中射出水线,喷了他一脸。
    她哈哈大笑,向后倒去,跌在柔软的床褥上,高殷狼狈地抹著脸:“你什么意思呢!
    郁蓝不解释,自顾自地大笑,笑了好一阵子,声音才低沉下来,变得清冷:“我让你在登基之前,不要再去你的好姨姊那里。”
    高殷正用毛巾抹面,闻言表情一愣,又揉搓了两下做无事状:“为什么这么想?”
    “哼。我是突人,还不知道你们的想法吗?一看就懂了。”
    郁蓝翘脚不断摇晃,高殷一拍脑袋:是了,忘了突人的习俗是继承小妈,想是他们那边这种事情多不胜数,给郁蓝看得见怪不怪了。
    要解释说没什么,高殷还挺心虚的,毕竟他和段华秀心照不宣,有些类似李治和“
    武媚娘?
    只是他和段华秀的身份地位,都比这俩后辈高而稳固了无数倍。
    甚至於高洋都可能知道了,只是他无力去管,只要事情不闹大,他也无所谓:因为在高洋那边看来,自己能得到段华秀,也就意味著可以得到一部分段氏的支持,如果段氏和斛律氏都完全站在自已这边,那他就彻底稳了。
    当然,这只是猜测。
    既然被妻子点破,高殷也不打算遮掩,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,再找理由含糊,就有些羞辱人家智商:“很明显吗?”
    “也不是,你还好,可你的姨姊像是要吃了你一样,目光粘得分不开,我看了都害怕。”
    郁蓝嫌弃的拍打身上,她寧愿接受一身酒气,也不愿意沾染浓烈的脂粉气:“若是旁人也就罢了,我跟你去见过你母皇后,我想段妃对你再客气,也不至於超过皇后吧?”
    说著,她直视高殷的脸,目光炯炯:“你也不止我这么一个女人,是不是在附近还藏著一个?军中还有一个?无所谓,以后还会有更多,这种事情不算什么。”
    “但事成之前,决不能因此出错。你若是不想做皇帝,就趁早放我走,我回草原另找良婿,若是还想——”
    她抬起双脚,夹成一个牢壁,將高殷锁在她的双腿中:“就听我的话。你是我的夫君,我不会害你,至少现在————你还是。”
    高殷坐在一旁,沉默著,过了片刻后嘆气:“你说得对。我听你的,以后不再去,就算去也是公事。”
    “嗯。这就好。”
    “不过段妃也告诉我一些重要的事情:我的兵马里,似乎有人被太后策反了。不能说是策反,应该说一开始就是太后安插进来的人”
    “杀了他。”
    郁蓝眨巴著眼晴,像是在说自己喜欢红色:“死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,何况还是你的部下,隨便找个人请他喝酒然后把他丟进河里,这种事情多著呢一一城市真不方便,我们都是丟到野外,过段时间就拿剩下的回来,虎豹会帮我们处理的。”
    “这里是中原,不能用这么残暴的方法,反而会让更多人害怕。”高殷被逗笑了:“而且他为我立下过功勋,有功之人在我这,哪怕微功也要赏。”
    “你自己看著办。”高殷这话,让郁蓝觉得还算满意,她对政治的见解有很大一部分来自父亲,与丈夫不同的地方有很多,但论功行赏、体恤部下,在哪国都是君主的责任。
    父亲燕都和丈夫高殷,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,而齐帝高洋那种已经不算人了。
    郁蓝在突时,就感受到了父亲的短视,说明他的上限就在那里。
    而高殷的上限,自己还在窥探,高长恭的忠诚与执行力,代表了高殷的魅力、眼力和筹谋能力都非常优秀。
    这才是阿史那郁蓝愿意鬆口的原因,突厥人只服强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