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1章 订婚

    第261章 订婚
    虽然从简,但祭坛仍旧规模庞大,毕竟天子常来晋阳,也经常在此祭天。
    突厥人不懂礼俗,因此全由齐国这边操办,郁蓝像个木偶,听从指令行事。
    高洋亲至,骨指突代表燕都,两个孩子各自交换名帖和通书,互相宣看后,向上天念诵,隨后將之烧掉,喻意向上大请示。
    接下来只要不是地震、旱涝或者当场下暴雨,基本上都能视作上天默许了。
    而后两个孩子退下,双方父母代表再次行礼祭祀,这简单又粗糙的礼制就算结束了,
    从此刻开始,郁蓝已经成为了高殷未过门的太子妃,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情,高殷都可以作为未婚夫出头。
    整个过程耗去了一个时辰,隨后大军拨发,朝著邮城浩浩荡荡而去。
    其实从礼制上来说,高殷和郁蓝仍需要保持一定距离,但高洋不想高殷离自己太远,
    又想看看新儿媳,於是把两人都叫到了附近,郁蓝与高殷一同乘坐四马朱伞盖赤底金车,稍落后高洋的五色六马金根车一个身位。
    “汝就是木桿可汗之女?”
    高洋吃著水果,这可是少见的事情:“我在战阵上见过汝父,说实话,长得不像。”
    郁蓝面对高洋颇为大方,毕竟这也曾经是她的丈夫候选:“父汗常年征战,我被他保护著,自然没经歷那么多风霜之苦。”
    高洋大笑,这话隱约像是夸讚他早年的战功:“如今入我齐国,日后须得好好辅佐道人,敦促他一二!”
    “道人?”
    “殷儿的字。来,吃些水果。”
    高洋命人端出一盘泡水的果脯,放在高殷的车驾上,因为是至尊热情的邀请,郁蓝没有拒绝,从中捞起一块放入口中,略一挑眉:“如此甘甜?”
    旁边的侍者说,这是高殷近来推广的新吃法,用白加水泡製,而且白也是高殷所做。
    其实这种吃法不罕见,主要问题是白昂贵,普通人吃不起,但恰合了高洋牙齿鬆软不耐嚼,又嗜甜的情况,所以高洋很喜欢。
    郁蓝嘿了一声,吃了几口便放弃了,转头看向高殷:“八旗、赛马、製-你会的还挺多。”
    感兴趣是恋爱的开始,高殷笑著说:“考虑各种情况,偶然间想出的点子,若你有需要,我也可以为你想想。”
    “哼,小道人还是多想想国家大事吧,不用太想著我。
    “你就是我想要的大事。”
    高殷直勾勾地看著郁蓝,让她一促,而后露出不屑的笑容:“看著一本正经,原来也是色鬼。”
    高殷面色诚恳:“男人就是这样,无论年纪多大,该好色的时候仍会好色,祖父、父亲都是如此,我只是传承了家训。”
    郁蓝甚至有些佩服高殷了,一边说这话,一边脸色仍坦然自若。
    “要做顶天立地的真男人,心与口都要诚实,而且要敢说敢做。”
    说著,他伸出手揽上郁蓝的腰,线条饱满,肉质紧实,还会微微回弹。
    齐国太子如此无礼,超出郁蓝的预期,听周人说他只是一个死读书的孺子,难道不是么?明明光看面相,是这样没错?
    被周人骗了!
    郁蓝埋怨著周人,显得有些窘迫,四处张望,发现周围的侍者都挪开目光。
    “叫吧,叫破喉咙都没人救你。”
    高殷说出这句话,忍不住笑了起来,没想到感觉居然如此良好:“若连一女子我都无法取得,何以取天下?”
    因为怕摔落下车,郁蓝不敢挣扎,只得向自己的侍女打去眼色,让她牵马过来:“不得女子的心,得到她的人又有何用?”
    “哈哈哈,先得人而后再得心,先取地而后广施恩德,古往今来莫不如此,难道你们击败柔然,就是先得到他们的心了么?”
    侍女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,好在高殷也只是揽腰,偶尔捏捏小腹的肌肉,没有进一步动作。
    似乎是惊嘆於她的身材,高殷喷喷称讚,让郁蓝內心颇有些得意。
    郁蓝眼珠一转,换了个话题:“汝之前就没有侍妾么?我可是知道的,至少晋阳就有一个。”
    “是有。不过从你来晋阳之后,我就没碰她了。”
    说著,高殷多施些力,在郁蓝的腰上重重捏了一把。
    郁蓝吃痛,怒目看著高殷,没有叫骂,脸被阳光照得有些红。
    侍女將马匹带到,郁蓝便开始挣扎,高殷紧紧抓住她的手臂:“別动。”
    隨后从侍者那里取过一顶宽大的帽子,亲手带在她头上:“这么可爱的脸,別给我晒黑了,我可不想晚上逗你笑,只看见一副牙齿。”
    噗l!
    郁蓝想像那个画面,忍不住笑了出来,她连忙捂住,不敢看高殷的眼神,转身搭乘马匹,躲回女伴群中。
    从她离开车驾后,高殷就没再看过去了,侍者倒是隨时报告,说太子妃时不时张望过来,要不要打个招呼,再唤她回来。
    “不用。”
    泡妞这种事,讲得是一个信手拈来,强求就有些没意思了,反正她愿不愿意,都已经跑不掉了。
    这只是无聊的联姻中一点小小的情趣而已。
    他不唤郁蓝,高洋反而叫他上车驾来,高殷犹豫,没有让双车停驾,而是就这样子跳入高洋的车驾上,引起周围人的惊呼。
    一方面是太子的胆气比此前更甚,要知道虽然十拿九稳,但两辆正在行驶的车驾,从中跳跃穿梭还是十分危险的,弄不好一下掉在地上,摔死都有可能;
    另一方面是太子敢在至尊面前这么放肆,实在是出乎眾人预料,以往太子守礼,至尊也会大怒,现在至尊却没有什么脾气,想是太子愈发得到宠爱了。
    出征、联姻突,近半年的事情全都是为了太子,这个风向標迅速影响普阳的人心。
    太子出征这些时日,至尊也变得格外恐怖。
    虽然原本就已经很渗人了,但那多少是个人行为,制度上的杀倒是没有。
    可这段时间,至尊在辽阳甘露寺禪居深观,唯军国大事乃以闻,而並省又出现了一个新的,名为符璽局的官署。
    最开始有鄴城来的人提醒,但晋阳人没有把这个当回事,结果莫名的,至尊开始杀人。
    杀就杀吧,他什么时候不杀了,可奇怪的是,最近杀人都会罗列出名目和证据,杀得有理有据,让眾臣恐慌的同时,也拿不出理由反驳。
    “太子与斛律明月在前方为国家血战,尔等在后享乐犯罪,还是人否?还欲为人否?!”
    被高洋这么一骂,他们也不敢再劝说,於是眼睁睁看著一个强势新部门的崛起,对他们的恐惧逐渐加深。
    劝諫高洋也毫无作用,高洋的信誉已经是倒扣的水平了,还不如期待太子。
    可太子在前线,而且他也说不动高洋,於是普阳的勛贵们只能把一封封书信寄往邮都,希望太后能出面。